容歌把自己的掌心掐出了一道紅痕,她恍然未覺,事關江父江母,容歌真的不能攔。

她強壓下心中被接二連三的破事激起的憤懣,經歷的多了,她的稜角都被磨平了不少,能很快的從情緒裡調整出來。

「夫人?」江馳禹側過臉,眼尾輕動,試探著又叫了聲:「好夫人。」

容歌心尖尖跟著一起動,她捏著江馳禹的手掌,有一下沒一下的按著,好半天才說:「我想跟你一起去,但是……我走不開。」

她要是走了,蘇敞之能把議事堂的朝臣們拆吞下肚。

「本王知道,」江馳禹說:「讓澤也陪我去。」

容歌又幽怨的看了江馳禹一眼,澤也怎麼處處都能陪著他呢?真討厭。

江馳禹不知道容歌醋缸亂翻,一躬身就將人撈起來,又親又哄,允著那唇說:「辛苦赤膽些,每日都給夫人寫家書,情意綿綿不休止。」

容歌咂摸著嘴,灼熱的呼吸撲在對方上下攢動的喉結處,「赤膽本就半瘸,我看遲早折騰的它另一隻翅也廢了。」

兩人談情說愛,非得折騰一隻鳥。

書房的門一下午都沒開,廚房的藥膳熱了三次,天邊只剩下殘紅,王府的屋簷同天際連在一起,放大了無限美好。

府中陸陸續續亮起了燈,天際的殷紅全然不見,澤也懷疑兩人在書房餓死了,這才試探性的去敲門。

「王爺?」

「夫人?」

裡面很快就答應了,江馳禹說:「傳膳。」

「是。」澤也尋思著還知道餓啊,連忙去傳膳。

次日容歌就把江馳禹要去南疆的事告訴了容禎和蘇敞之,兩人都要派人跟著,容歌一一回拒。

蘇敞之還煞心情的問了句,「你不跟去?」

容歌衝他翻了個白眼,從鼻孔裡「哼」了聲,表情十分的不滿,蘇敞之笑著在她頭頂揉了揉。

「我讓人先去了,不管是龍潭還是虎穴,都不會出事的。」蘇敞之說:「把心放到肚子裡。」

容歌舔著唇說:「我恨不得跟著一起去。」

可她還不能。

江馳禹遠行,知道的人不多,算是悄悄離都了,容歌只送他到了城外雲崗,豔陽高照晴空萬里,澤也率領王府近衛便裝前行,江馳禹坐在車裡同容歌低聲告別。

他說:「在汴京的二十年,本王無數次幻想過去南疆的場景,那裡有江家的英魂,也是本王的心魔,此次前往,本王要破了這魔。」

「家書。」雲崗的風吹起了容歌的裙襬,她像化在了雲裡,平靜的笑著說:「中都每日都在等你的家書。」

澤也輕放下車簾,調轉那頭,同容歌拱手告別。

「太陽大,夫人快回去吧。」澤也高坐馬上,望著容歌。

容歌叮囑他,「照顧好王爺,別讓他受累。」

「是。」

——

江馳禹走了沒多久,江桉突然決定前往漠北,容歌愣了愣,「桉兒,你想清楚了?」

江桉個頭又躥了,已經到了容歌耳邊,他比同齡人高出很多,笑起來痞痞的少年氣,甚至有點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