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歌等不到時言的應答,正在他們彼此為難之際,時良策輕輕拍了拍時言的肩膀,父愛無聲,他當然是站在時言這邊的。

時言垂眸看向時良策,時良策溫和的對他微笑,繼而對江馳禹拱手道:「王爺的心意,我時府已然明白了,只是王爺想帶走二小姐,這可不是我能決定的,還得看二小姐的意思不是。」

江馳禹微頷首道:「自然。」

「二小姐,是我時府對不住了。」時良策不偏不倚,言辭間盡是懇切,「左右這拜堂禮也沒有完成,二小姐也可認為我時府欠你一場婚宴,你也不必稱我一聲父親,是去是留,全憑你的心。」

容歌淚目,時伯伯對她還是那麼好,她問道:「我若是選擇離開,時……伯伯會怪我嗎?」

「當然不會。」時良策說:「是我兒沒有福氣,娶不到二小姐。」

「那時言呢?」容歌仰起小臉,執拗的問時言,「你不留我嗎?我們之間會因為無頭無尾的小事,就要生彼此的氣嗎?你留我啊。」

時言抬手替容歌輕輕擦去眼角的淚,低聲:「讓你失望了。」

「你不會讓我失望的。」容歌強扯出一個笑,拉著時言的手說:「我相信你一定會留我的,你讓我留下,誰也帶不走我的,時言……我們說好了,要永遠坦誠的,說好了的,對嗎?」

時言心如刀割,「對。」

他想做公主殿的侍衛,做一輩子的。

內監敲開了時府的門,錦衣衛魚貫而入,鬧事的京軍和茂國公一起被帶走了,塞在茂國公嘴裡的布條被拿開,茂國公還在大聲辱罵江馳禹,錦衣衛對他還算客氣,塞在輪椅裡推出去的。

內監先是虛虛的給國公爺和諸位臣子行禮,繼而快步向時言和江馳禹走去,恭敬道:「奴給王爺請安,給撫使大人請安。」

見沒人理會他,內監接著道:「聖上傳王爺和撫使大人進宮覲見,聖上還說了,讓王爺和撫使休整一番再去,得看到王爺和撫使整整齊齊,和和氣氣的去。」

內監報完,趕緊帶著收繳的兵器,同錦衣衛又一道回去了,可謂是來的快,走的也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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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陸續給時良策拜過,也腳底抹油趕緊溜了,不消片刻,時府大院空靜了下來。

容歌紅著眼看時言,仔細想想,她和時言明明什麼都沒有發生啊,爭吵?不和?不忠?統統沒有。

可為什麼,時言就是難過的看著她,半天一句多餘的話都不肯說呢?

江馳禹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把容歌拉到了自己身邊,容歌或許不懂時言,但是他懂。

「二小姐還是先請回吧。」時良策重重嘆氣,說道:「讓二小姐為難了。」

容歌擦去兩滴淚,最後看了時言一眼,轉身就往出走,嫁衣太笨重了,她每走一步都要踉蹌,幾欲摔倒。

江馳禹伸手扶她,被她倔犟的推開,江馳禹又扶。

會不會在江馳禹眼裡,現在盡力逃跑的她就是個小丑。

「父親,你那夜問我,想好接下來要如何走一條滿是荊棘的路了嗎。」時言說:「我沒想好,直到此刻,我竟才知道答案。」

時良策看著容歌艱難的跨出時府門檻,沉道:「言兒,淵王殿下想好了。」

這是時言輸給江馳禹的地方。

時言輕抬頭,眼眶酸的不行,他靜了片刻,扭頭問時良策:「父親知道二小姐的身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