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八章 渠畔宮柳(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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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蘭、侍琴會意,站在原地未動,故意和李世民、觀音婢拉開距離。
走了一段,觀音婢才開始問起征討薛仁杲之事,李世民向觀音婢詳細講述了事情的經過。
聽完李世民講述,觀音婢緩緩邁動步子,將身子靠近李世民,小聲說道,「阿爺是否讓大兄領兵出征,是一個重要徵兆。」
李世民不解地問,「是何徵兆?」
觀音婢並沒有馬上回答,而是抬眼看了看四周,才小聲說道,「如果阿爺同意大兄領兵出征,則是不再信任大兄,心中有取代他之意。太子領兵出征之時,便是失去皇帝信任之時。」
對於觀音婢的說法,李世民越發不能理解,他不禁問道,「不信任他,怎會授他兵權,讓他領兵?難道不怕他反?」
觀音婢道,「你和大兄領兵在外之時,是阿爺對你們最放心之時,因為妻兒都在長安,所以不怕你們反。」
李世民點頭同意觀音婢的說法,接著問道,「為何說阿爺同意大兄領兵,就意味著不再信任他呢?」
觀音婢為李世民分析,「太子應該是阿爺最信任之人,何需用功績來證明自己的能力?」
「如果大兄急著要建功,那就是他感覺到,地位已經不穩固,需要付出更大的努力來進一步贏得阿爺的信任。」
「如果阿爺信任他,就不會讓他領兵出征,如果讓他領兵出征,就是說明在阿爺的心中,已經把他和其它兒子一樣看待。」
李世民敬佩地看著自己的王妃,感覺到她和父親李淵一樣,越來越讓人高深難測,他有些奇怪地問觀音婢,「這些都是帝王之術,阿婢從哪裡知道這些道理?」
觀音婢莞爾笑道,「讀史可以知古今,世民阿兄可曾讀過《國語》中的晉語,其中的「驪姬之亂,申生之死」,就是說太子不能輕易外出領兵之事。」
李世民感嘆道,「看來我讀的書還是沒有阿婢多,這次西征我一定要將岳父大人送給我的書再認真讀一下,要好好靜一下心。」
兩人沿著渠岸慢慢向北走,走了一會兒就到了北邊的圍牆,圍牆的北面是後宮。
看到前面沒了去路,李世民和觀音婢轉過身往回走,明媚的陽光照著二人,有些恍人的眼睛,觀音婢停下腳步,抬起手遮在額上適應了一下,才繼續跟著李世民往前走。
細風輕起,柳絲斜掛,樹樹婆娑如初妝的少女,渠中清流靜靜流淌,被風吹皺,也起了微微的漣漪。
想起再過不久李世民又要出征遠去,觀音婢有萬般糾結。她盼著李世民早日得勝歸來,又怕他急於求戰,如上次那樣鎩羽而歸。
觀音婢停下來,對望著李世民,眼中有戀戀不捨,又有些許的憂慮和擔心,她慢慢抬首環顧著身邊的風景,殷殷地叮囑道,「這次出征切不可心急,世民阿兄要像阿爺一樣,學會忍耐和等待,在關鍵時候再做雷霆一擊。」
李世民寬慰觀音婢,「這次不同上次,道生、士則舅父和屈突通,都是久經沙場之人,每次做出決定之前,我都會徵詢他們的意見。我會和他們仔細商議用兵的方略。」
觀音婢好像還是不放心,叮囑的話好像總是說不完,接下來她繼續嘮叨,「打仗不是為戰而戰,備戰才是爭勝的關鍵。世民阿兄還是將《孫子兵法》和《尉繚子》帶上,有急於決戰的想法時,就淨下心來看一下書。」
李世民抬手幫觀音婢理了理頭髮,見她眼角有微微的淚光,李世民彎起右手食指,用指節在觀音婢眼角輕輕搌了一下,然後放下來捧起觀音婢的雙手,看著觀音婢的眼睛,向她保證,「阿婢相信我,阿兄絕不會再草率行事。」
四支手握在一起,一對愛侶不久又要天各一方。
一個是千里赴戎機,兇險莫測。金戈鐵馬,刀兵相見,生死繫於一瞬間。
一個腹中正懷著孩子,最需要愛人在身邊照顧,在人生中最關鍵的時候,只能在千里之外接受人默默的祝福。
但是為了完成身擔的使命,李世民和觀音婢都不得不接受暫時的分離。
在清明渠畔,李世民、觀音婢兩人並肩,默默地往回走。
走到半途,觀音婢幽幽地對李世民道,「世民阿兄,阿婢不求你早日得勝還朝,但也不想讓得勝的佳音來得太遲,但願明年春天,我倆與咱們的孩子,能同時出現在如今的風景裡。」
最後,引用一首宋朝詞人張先的《千秋歲·數聲鶗鴂》,來感受一下愛侶無法團聚的相思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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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聲鶗鴂。又報芳菲歇。惜春更把殘紅折。雨輕風色暴,梅子青時節。永豐柳,無人盡日飛花雪。
莫把么弦撥。怨極弦能說。天不老,情難絕。心似雙絲網,中有千千結。夜過也,東窗未白凝殘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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