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六章 幽蘭古曲(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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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知道這些人肯定都認得他,可他卻不認識每一個人,他每次都對施禮之人回以和氣的微笑,施禮之人似乎都因他這一笑而受寵若驚。
承慶殿內,廳中擺放一張古琴,陰月娥在琴前端坐,似是剛才操琴之人,觀音婢端坐正廳榻上,楊婧坐在廳中東側。
三人正在談論陰月娥彈奏的琴曲,觀音婢見李世民步態悠然跨進殿門,她含笑向李世民點頭,兩人會心示意。
楊婧見李世民進殿,嫋嫋站起身,陰月娥背對著殿門,似乎意識到李世民回來,扭臉向後看了一下,也連忙起身和楊婧並排站立。兩人叉手屈膝向李世民施禮。
李世民向楊婧、陰月娥含笑點頭,從兩人身前走過,然後坐到觀音婢身側。待在榻上坐定,李世民轉首微笑看著觀音婢,問道,「剛才那曲,可是月娥所彈?」
觀音婢半是調侃地笑道,「大王是否覺得比你彈的還要好一些?」
李世民也不吝惜對陰月娥的誇讚,微笑著道,「確實彈得不錯,但和王妃相比還是稍遜一籌,技法上不相上下,但對曲意的感悟上還有一點點的差距。這可能與王妃幼時境遇坎坷,月娥幼時境遇順遂有關。」
「剛才聽過,感覺到月娥漸已能夠領會曲意的精髓,要想將這古曲彈好,還需將生活的閱歷融入到弦柱之中。」
楊婧和陰月娥以前並不知道李世民還精於彈奏古琴,如今聽他點評,竟然句句切中要害,毫釐不爽。
李世民只顧和觀音婢說話,對陰月娥所奏琴曲進行點評,楊婧和陰月娥未得到李世民的首肯,依然叉手站立。
聽完李世民講評,陰月娥叉手屈膝向李世民施禮,恭順地道,「還望大王、王妃以後對妾多加指點。」
李世民沒再多說彈琴之事,對楊婧、陰月娥道,「我還有事要和王妃商量,你二人先回後院去吧。」
楊婧、陰月娥兩人應諾,叉手屈膝向李世民、觀音婢施禮後離開承慶殿。
楊婧、陰月娥兩人走後,李世民、觀音婢起身,來到殿中東間。
覃蘭、侍琴收拾起廳中琴具,新竹、展畫服侍李世民換了衣服,李世民、觀音婢才在東邊臨窗榻上坐下。
展畫提來泡好的香茗給李世民、觀音婢兩人斟上,兩人慢慢品著茶說起征討薛仁杲之事。
觀音婢問李世民有何打算,李世民笑著道,「在回來之前,我還是豪情萬丈,激情滿懷,但是走到橋頭,一曲《幽蘭》卻讓我靜下心來,突然意識到這一年多來,我太過浮躁,缺少了空谷幽蘭為最終綻放,而堅守的那份靜靜等待。」
觀音婢在茶盞中續上茶水,看著李世民溫婉地笑道,「只知道彈奏古琴可以修身養性,看不出《幽蘭曲》還有這樣的功效。」
李世民感嘆,「修身養性本該是人生常年堅持不懈的功課,稍有鬆懈便可能放縱了自己。想一想以前,我們為了心中的夢想,成婚之後能夠堅守五年的漫長等待,這世上還有何事能夠動搖我們的初心?」
李世民端起茶盞喝了一口,看著觀音婢道,「我心中已經定了,這次征討薛仁杲,如果大兄有意掛帥,我就好好輔佐於他。如果他沒有領兵出征的打算,我就要好好謀劃一下,不能再和上次一樣那麼草率。」
觀音婢若有所思地道,「《尉繚子》說:「兵起,非可以忿也,見勝則與,不見勝則止。」打仗不能意氣用事,如果抱著復仇之心而興兵,最終必敗無疑。」
「為將者,要上不受制於天,下不受制於地,中不受制於人,要心胸寬廣不能被激怒,心清如水不為財色所動。」
「《尉繚子》說:「夫心狂、目盲、耳聾,以三悖率人者難矣。」世民阿兄如若再領兵,要靜心、多聽、多看,謀定而後動,不能讓萬千將士因自己一時衝動而送了性命。」
李世民發自內心地感慨,「以前總是有阿爺在上面壓著,有你在身後勸著,沒有你二人在身邊,我就會生出愛急躁的毛病。」
他接著轉而問道,「阿婢可否記得《孫子兵法》開篇第一句話?」
觀音婢被李世民突然這麼一問,還真有些想不起來,她重複著李世民的問題,「《孫子兵法》開篇第一句話」,說道,「你讓我想想。」
沉吟了一會,觀音婢道,「應該是: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李世民微笑點頭,「嗯,就是這一句。」
然後,他面色凝重起來,感慨萬千地道,「打仗之事,事關國之存亡,人之生死。但是知易行難,每當身臨戰陣,心中想的只有能否取勝,哪裡還會顧及到那些士卒都是一個個活生生的生命。」
李世民最後感嘆,「向來為帥者心冷如鐵,驅使將士浴血衝殺,就如從手中揮出一把灰土之般無情。」
觀音婢也神情黯然,沉痛地道,「兩軍廝殺之時,誰還會把士卒的命當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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