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武士彠坐定,李淵便戲謔地問他,「你是不是剛到王威將軍那裡,告了我的刁狀?」

武士彠也不避諱,答道,「我還真是剛到過王威將軍那裡,給他說唐公整日沉迷於酒色,在別院裡聲色犬馬,連兒子都不見。」

李淵希望給外人留下一個沉迷酒色的形象,聽武士彠這樣說,李淵呵呵笑道,「知我者阿信也。」

一般富貴之家的人都是有「名「有「字「。

武士彠的「字」與別人不同,別人的「字」多是兩個字,他的「字」只有一個字,叫「信」。由於他與李淵混得廝熟,所以李淵總是戲稱他為「阿信」。

武士彠和李淵嘻嘻哈哈說笑了一陣,從袖中掏出一個精緻的錦盒,放到炕几上,慢慢推到李淵面前。

「唐公看看這是何物?」

李淵拿起,開啟錦盒,見裡面放著一隻玉蟬,這玉蟬通體墨綠,兩支翅膀卻是色白透明,雕工細緻,栩栩如生,像一隻振翅欲飛的真蟬。

李淵將玉蟬拿在手中仔細端詳,不禁連連驚歎製作者匠心獨運。

武士彠微笑著道,「唐公如喜歡,可將它佩在腰間。」

李淵知道武士彠是專門拿來送他的,卻客氣地推辭道,「我怎能奪人所愛?」

武士彠道,「唐公與士彠還分什麼彼此,我的就是你的,只要唐公不要再將士彠當成外人,在關鍵時候別忘了士彠就行。」

李淵抬眼看著武士彠問道,「我對你還不夠信任嗎?放心讓你監視我的一舉一動,你出入我住的別院如履平地。」

武士彠鄭重道,「唐公不要怪士彠說實話,你只是將士彠當成酒肉朋友而已,沒有將我視作心腹。」

李淵看著武士彠微笑不語。

武士彠推心置腹地道,「我們從商之人,最會權衡利弊,說不好聽的話,是最會算計,難道我會看不清當下情勢?」

「如今大隋氣數已盡,我難道會跟著王威之流,眼睜睜看著自己和族人為大隋殉葬?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事,識時務者為俊傑。士彠也想為子孫後代謀一個不錯的前途。」

「世彠中是想,唐公有重大決定時不要將我一個人拋下。」

李淵仍然是不動聲色,他笑道,「我能會有何重大決定?只不過是千方百計尋求自保而已。」

武士彠誠心誠意地道,「在這亂世,想自保也難,唐公要想立足就要招兵買馬,招兵買馬就要花錢。唐公如信得過士彠,在需要要用錢之時,只管找我來要。」

「唐公將這隻玉蟬系在腰間,把它當成士彠,你就想著自己是腰纏萬貫,在需要用錢之時,就會想起士彠。」

李淵道,「你攢下這份家業也不易,還差點被楊素所害,我怎會隨便用你的錢?」

武士彠直抒胸臆,「士彠掙錢何用?還不是為了自己和子孫後代的榮華富貴。在亂世之中,如果命都不保,還要錢何用?」

「如今我將錢拿出來,資助唐公來辦大事,事成之後,何愁子孫沒有富貴?」

李淵聽武士彠所說言語至誠,被其真誠所打動,不禁微微頷首。

說到這裡,武士彠一改剛才莊重嚴肅的表情,他身子前傾,靠近李淵,微笑著說道,「我昨日做了一個夢,想來是個吉兆。」

李淵奇怪地問,「阿信所做之夢,可有何特異之處?」

武士彠神秘地道,「我夢見唐公騎一匹白馬神駒騰空欲飛,就想跟著唐公一起去,可是身體不知被何物困住,怎麼也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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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二章 天命所歸免費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