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厥部眾接連受到李世民所率輕騎痛擊,已對李淵的軍隊生出畏懼之心。

始畢可汗見李淵深諳長孫晟用兵之道,心中也已生出恐懼,收到李淵送來的書信,他只得收束突厥部眾,不敢再作南進。

李淵在馬邑期間,再未受到突厥襲擾,見邊境已靖,他怕所轄州郡盜賊再起,就引兵重回晉陽。

李淵返回晉陽之時,已是隋大業十三年十一月。

當時叛軍首領魏刀兒,在河北勢力很大,聚眾十幾萬人,其部下賊首甄翟兒率眾兩萬多人,常常襲擾上黨、西河兩郡。

盜賊有時聚集攻城,有時分散搶掠,地方鷹揚府無力應對。

隋大業十三年十二月,楊廣下詔,敕右驍衛將軍唐國公李淵為太原留守,虎賁郎將王威、虎牙郎將高君雅為副留守,將太原、河東兵討甄翟兒。

接到楊廣詔書,李淵並未立即召集太原文武官員商議,他在官署之中,先喊來李世民,問他對楊廣的詔命有何看法。

李世民認為,問題的關鍵是盜賊敢不敢應戰。

如果派出太原郡、河東郡大軍進行征剿,盜賊不敢應戰,必避往它處。

數萬官軍,興師動眾,不可能跟在盜賊後面追剿。

即使能夠追上盜賊,但盜賊見不敵官軍,就會散作小股藏入山中,數萬官軍找不到盜賊的足跡,就失去著力之處,這樣就會勞師遠征,卻無功而返。

李淵聽了李世民的想法,與他有同樣的顧慮,一時也未想出良策。

李世民沉思了一會,對李淵道,「阿爺,何不用誘敵之策,誘而捕之。」

李淵問李世民,「如何誘而捕之?」

李世民道,「河北盜賊,實為流寇,沒有根基,一切需用補充皆靠劫掠所得。劫掠一次只夠用數日,需用不足之時,便會換一個地方劫掠。」

「我們只需做一個大的誘餌,盜賊以為有利可圖,便會聚眾來搶,趁他們聚眾來搶之時,我等就可一舉殲之。」

「但這個誘餌必須足夠大,能夠吊起盜賊的味口,他們才會聚起更的人。」

「另外,官軍還要示弱,讓盜賊以為有機可乘。如果官軍勢大,盜賊便不敢來。」

「因此,我們必須有以比盜賊少得多的兵力,擊敗比官軍多幾倍盜賊的準備。」

李淵聽後,以為此策甚好,便和李世民商議,制定了詳細的剿賊方案。

李世民與父親商議完之後,回到自己院中,此時已到深夜。

觀音婢仍然未睡,一個人在炕上看書,在等著李世民。

她見李世民這麼晚才回來,而且是滿臉興奮,就好奇地問,

「阿爺喊你何事?這麼晚才回來,還一副神采飛揚的樣子。」

李世民脫鞋上炕,衝觀音婢得意地一笑,「今日楊廣下詔,敕命阿爺為太原留守,讓他帶兵剿匪。」

觀音婢以為李世民,是因為李淵被任命為太原留守而高興,她自顧看著書,心不在焉地問李世民,「太原留守比討捕使的權力更大嗎?」

李世民自己拿起壺,斟了一盞酪漿,喝了一口說道,

「討捕使是奉皇命行監察之責,起到的是監督作用。」

「太原留守則是實職,對山西五郡直接節制,行使五郡軍政大權。」

觀音婢放下書,微笑看著李世民,

「怪不得世民阿兄如此高興。以後阿爺做事,不用再借用皇命,而是可以直接發號施令了。」

李世民笑觀音婢,「這次阿婢可是看走了眼,我高興並不是因為阿爺任太原留守之事。」

觀音婢有些迷惑地問李世民,「那是為了保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