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秋娘依然整日陪著母親。

觀音婢每日除了看書,就是擺擺圍棋。

下棋又找不到對手,彈琴怕擾了外祖母的清靜。

不看書的時候,她只好一個人打棋譜。

那些老譜,觀音婢擺了一遍又一遍,時間長了,就有些厭了。

這日,觀音婢突然想起,那局她和李世民,沒有下完的棋局。

她循著回憶,試著擺出來。

思慮再三,她落下了第一百零一手棋。

然後看著棋盤怔怔發呆,想著李世民下一手會如何落子?

她感覺李世民微笑著坐在自己對面。

還是那個只有十來歲的男孩,沉穩、自信中,還帶著些稚氣。

忽然,她又感覺到,對面是在城南莊園帶自己騎馬的,那個英俊灑脫的少年。

他箭無虛發,策馬揚鞭,英武中散發出勃勃朝氣。

觀音婢想起他兄長般的關愛,

想起他純真的笑,

想起他飄逸的身姿,

想起兩人共乘一騎的美好。

分別已將近三年,觀音婢在心中想像,世民阿兄現在是什麼模樣?

慢慢地,他的形象變得有些模糊。

觀音婢在心中竭力描繪李世民如今的樣子。

但終究不能讓她滿意。

她有一種渴望,想看到一個真實的世民阿兄,微微笑著站在自己的面前。

遼東兵敗,在西京長安成了盡人皆知的訊息。

近日又傳出風聲,明春楊廣要二次親征遼東,有關官員要攜家屬隨行。

李淵作為衛尉少卿,夫婦二人隨駕出行已成板上釘釘的事情。

高秋娘和高儉又為觀音婢的婚事發起愁來。

如果李世民和觀音婢的婚事年前不說。

到了年後,李淵夫婦遠赴遼東,兩個孩子的婚事就不知要擱置到何時。

高儉向高秋娘建議,不如他親赴河東,去見一見李淵夫婦,討一個準信兒。

這樣也不至於整日為這事焦慮。

高秋娘認為不妥,世族之家哪有女方催嫁的?

李淵夫婦也是明事理之人。

明年隨駕出征之前,觀音婢是嫁、是留,他們總歸會有個說法。

做為女方,沒必要放低身價去求著男方。

高秋娘對高儉道:「我聽大嫂說過,要「抬頭嫁女,低頭娶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