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稱量，再稱量

麻紹元心裡想著要先稱量一下石紅雲，眼睛一刻也沒離開過他，見他洗手、消毒、鋪巾都非常規範且標準，沒有發現異常。剛要準備開始手術，他的手機響了。

本來外科醫生做手術是不讓帶手機的，可人家是資深的老大夫了，醫院也不好管。但是手術檯上接電話也不現實啊，所以只得轉過身麻煩巡迴護士了。

巡迴護士拿著手機放到他耳朵邊伺候著，麻紹元揮了揮手意思是讓石紅雲等一等再做。結果被石紅雲誤解了，以為是讓他先做。

肩胛骨鋼板對於石紅雲來說，已經基礎的不能再基礎了，但對一個沒做過幾臺手術的新人來說，就不那麼簡單了。光肺葉動脈就很多，都在上面。有時候動作不當一個力量過大，鋼板取不下來很可能掰斷肩胛骨。

麻紹元打完電話一回頭，“哎喲，可不得了了！這個石紅雲好麻利啊，鋼板已經取出來了，攥在了他的手裡正往盤裡放哪。”

來電是一個病人的騷擾電話，有個病人術後疼的厲害，嚎叫著要主治大夫過來解釋。麻紹元在電話裡婆婆媽媽的解釋了十幾分鍾。

“麻老師，您要是忙，您就先下吧，後面的簡單多了，我一個人就行。”

麻紹元是帶著任務來的，當然不能先下了，前面的沒看到，後面的可一定要看仔細弄清楚了。

“沒事，都解決了。”清理淤血、骨痂、肌肉的縫合、面板恢復，石紅雲熟練的不能再熟練了。麻紹元就奇了怪了：“看這架勢，這小子手術沒少做。”半小時不到，連麻醉帶手術，就結束了。

繼續安排手術，接著上啊。麻紹元臨時改變了安排，放棄了休息的時間。第一臺沒注意到，第二臺他就分外上心了。

一個大腿內側鋼板。一套又下來了，麻紹元詫異的問道：“石醫生哪年考的主治，你們醫院骨科一定病人不少吧。”

“我是去年本科剛畢業，西省醫學院的，還在臨床階段。”石紅雲靦腆的笑了笑。

“我去，敢情你就在醫院專門取鋼板啊，糊弄誰呢？就算是專職取鋼板的大夫也不能這麼熟練吧，再說了，有專門負責取鋼板的這一號醫生嗎？”麻紹元怪異的看了看石紅雲。

主任富國安的辦公室裡，“怎麼樣，石醫生的操作過關麼？規不規範？”富國安問道。

“別說了，見鬼了。洗手、消毒、鋪巾什麼的都沒任何問題不說，就說取鋼板吧，這小子和我比，我是直接被碾壓，轉著圈丟人啊。實話說，我肯定沒他做的好，沒他做的快。你說是不是見鬼了。”麻紹元回答道。

“不會吧。”富國安差點把剛喝到嘴裡的一口水吐出來。麻紹元的水準他是知道的，臨大博士，骨科年輕一代的翹楚。

“您別激動，還有呢。”

“說吧，我就當聽你說演義呢，開吧。”富國安指了指麻紹元，笑道。

“你肯定又不信了，這小子是去年才畢業的本科生，西省211的！”麻紹元嘿嘿的笑著說。

“嗨！是嗎！這下有意思了。明天不是有個外傷手術嗎，讓這小子上！你幫忙站站臺子再稱量一下。”畢竟取鋼板簡單一些，富國安雖有興趣了，但還是有點不相信。

第二天，手術難度明顯增加了。在縣醫院的時候對於外傷骨折，幾乎難得遇到一臺，有時候好幾天才一臺，還不保證是有難度係數的。

這邊就不一樣了，昨晚急診都沒做完呢，新的就又催促了。股骨骨折、尺橈骨、脛腓骨多的不要不要的。對於石紅雲來說這些都已經再熟練不過了，在縣醫院的時候，創傷骨科就已經刷到了65%以上，還不是手到擒來。

系統對石紅雲的強化，不僅是身體和胃，感知靈敏度也在逐步提高，前段時間系統罷工只是一種變相的測試，反應靈敏才是目的。血液的流動是靜悄悄的，可石紅雲現在都能感知流動的形態了。

“快、穩、準、輕柔已經到這水平了，還來進修？不會是專門挑大醫院來作秀的吧？要麼你小子就是跑來砸場子的。”麻紹元越看越驚訝。

有些外傷，不是部位特殊就是骨頭碎的厲害，就是他做也得三思，謹慎操作，可石紅雲一點也不拖泥帶水，乾脆不帶停頓，好像是餓了幾輩子的乞丐遇到一塊紅燒肉一樣痴狂，不但做的快而且做的還真叫好。

“對位平整對線一流，這簡直是少有的克隆技術啊！石醫生造詣不淺啊。”能讓一個省級三甲的博士誇獎，說明石紅雲牛的不是一般。的確，系統厲害的也不是一般。

“怎樣？”還是在主任富國安的辦公室裡。

“牛啊，不是一般的牛，就這小子的水平如果拿到咱們科室來，就是碾壓眾生啊。能帶他的只有主任您了，我可不敢再充大頭了，打臉啊！”

“說的這麼玄乎，是不是你不想帶了，推卸責任的給了我。告訴你，別給我玩么蛾子。”富國安不相信了，你妹的越說越誇張，咋不寫一部小說充當主人公去。

“真的沒誇張，要不您明天親自去看看！”麻紹元有點急了。

“看就看看去，明天還有幾臺擇期手術？”

“我手裡就兩個股骨骨折的。其中一個碎的厲害，到底是採用什麼辦法固定，是內固定還是外固定，還得在明天的科室業務討論會上討論。”

“你拿來片子，我看看。”

一會兒，麻紹元帶著片子來了。“內固定吧，這個人年紀挺大的，外固定怕他受不了。你們把內固定做到生理對位平衡就成。”

“明天就這臺手術，安排我和石紅雲上。”富國安特意的安排了一個秤砣，想親自再稱量一下石紅雲。

“你要是敢胡說，小心我回來扒了你的皮。”富國安越不相信越覺得刺激，到底是哪路神仙駕到了。

“明天您別嚇著了，備好血壓藥，別把您血壓嚇高了。”富國安有點高血壓。

“我抽你！”

主任富國安裝腔作勢拿杯子要砸麻紹元，老麻頭一個縱身，溜了。他和主任私底下相交甚好，關係鐵的像師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