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官人要娶高鵠的女兒為妻了。”德叔往旁邊挪開幾步,有些害怕的看了紅葵一眼,縮了縮肩膀道。

最後一絲希望磨滅。

趙盼兒反倒冷靜下來。

亦或是...一心向往成為進士夫人,恢復尊貴生活的她在一個希望破滅之後,總是會給自己找一個新的希望。

眼看紅葵按捺不住怒意又要對德叔動手,趙盼兒扶住圍欄走下臺階,擋在紅葵和德叔之間道,“就算是官家也不會縱容外戚奪臣妻室,我認識他的時候已經脫籍了.....我是良家子,

難道在這之前高家就沒問過歐陽是否有過婚約。”

“問是問過,可主人和趙娘子之間一無父母之命,而無媒妁之言,那...”德叔的話又給紅葵翻騰的怒火加了把柴。

紅葵抬起一腳之間將老東西踹翻在地,趙盼兒連忙伸出雙臂擋下紅葵,看向德叔道:“當初我和歐陽定親之時,德叔你和引章,還有三娘一家三口都是見證。怎會說是沒有憑證?”

三娘雖不像紅葵那般直接動手,但對德叔言辭頗為憤慨,生氣道:“盼兒,你還和他說這些幹嘛?負心薄倖,悔婚不娶,我們這就去告官!看他怎麼說!”

“不能告官,不能告官!”

一聽告官,老東西頓時急了,剛剛還在地上哀聲痛呼,這會兒卻是跟個沒事兒人一樣趕忙爬了起來,恬著張老臉道:“趙娘子,這事兒若是鬧得天下皆知,你想讓世間人人都知道你是官妓嗎?”

趙盼兒最在意的便是自己出身官妓,所以時常把‘脫籍’‘良人’掛在嘴邊。

可惜像是‘清白’‘乾淨’‘處子’之類的概念沒什麼合適的機會表達,只能用來自己提醒自己。

“無恥老賊!”

紅葵攥起拳頭砸向老東西的臉龐,只聽砰~的一聲巨響,鮮血噴灑,門牙崩斷,老東西慘叫一聲捂住自己塌陷的鼻樑,整個人倒飛數步,重重摔在地上。

“德叔!”

趙盼兒連忙上前,只見老東西雙目緊閉,滿臉是血,只有悽慘的哀鳴從嗓子眼咕嚕咕嚕的傳出。

“小葵,你!你在做什麼啊!”

趙盼兒慌亂的摸了下老東西的脖頸,感觸到微弱的脈搏,面露急色,先是讓傻愣住的三娘找大夫,然後惱怒的瞪向紅葵,不滿道。

“不是,這老東西那麼羞辱你,我看他不爽給他點教訓,你生什麼氣?”紅葵注意到趙盼兒惱怒的表情,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他再怎麼說也是歐陽的人,每年科舉向來都有榜下捉婿之說,萬一這裡面有什麼誤會,萬一歐陽是被高家人強迫,萬一...”趙盼兒說到這裡,自己也有些編不下去了,沉默片刻道,“總之,你傷了德叔,讓我如何向歐陽交代。”

“有什麼說什麼,老東西都已經把話說的這麼直白了,你怎麼還在幫他說話?”紅葵眉頭微皺,突然覺得面前這個趙盼兒有些陌生。

趙盼兒搖頭道:“不親眼見到歐陽,我是不會死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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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盼兒姑娘準備進京找那個叫歐陽的?”

錢塘客棧,周寂看了眼氣鼓鼓的紅葵,忍俊不禁道:“那我們去不去?”

“去!”紅葵因為老東西的事情和趙盼兒鬧了些不愉快,但還是毫不猶豫表示要去。

周寂啞然失笑,轉身看向書桌旁的司藤,“司藤呢?”

“我也挺想看看這個時代的陳世美究竟什麼樣。”司藤提起毛筆在宣紙上寫下‘陳世美’三字,抬眸看向周寂。

“說陳世美就說陳世美,你看我幹嘛?”

周寂見到司藤說完就默不作聲的看向自己,忍不住吐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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