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風雅這下真有些生氣了,揚聲道:“把這菜園給我毀了!”

“是!”張牘一揮手,身後的四名護衛提刀闖入菜園,當著姜泥的面將掛著瓜蒂的架子推倒,將長勢喜人的青菜踩壞,連同支撐菜園頂棚的四根木柱都被砍斷,轉眼就將生意盎然的小菜園弄成了一片廢墟。

姜泥本想上前攔住,結果卻被一名護衛故意踢飛的木樁擋了下來。

轉身看向趙風雅,姜泥眼裡滿是積蓄的憤怒。

趙風雅盤玩著手裡的核桃,全然無視姜泥眼裡的憤恨,微微仰首,冷聲道:“認錯。”

姜泥一言不發的轉過身子,一步步走回菜園。

趙風雅神色倨傲,看著緩緩蹲下身子的姜泥,盤玩著核桃,踱步跟前道,“要哭?眼淚可沒用。”

“眼淚沒有用這件事我早就知道!”姜泥抓起一把泥土,狠狠砸向趙風雅,咬牙切齒道。

趙風雅下意識的側頭卻還是被散碎的泥土掃到了臉頰。

“放肆!”張牘和他身後的一眾侍衛神色大變。

“別過來!”趙風雅斥聲制止隨從,看向姜泥的目光變得冰冷起來。

以她的身份已經一再容忍姜泥的冒犯,如今確是真的被姜泥激怒,冷聲道:“跪下!”

姜泥臉上露出一絲嘲諷的冷笑,趙風雅忍無可忍,啪~的一掌扇在了這個下人的臉上。

姜泥猝不及防,被扇得髮絲凌亂,性格倔強的她自是不願吃虧,舉起手臂就想要扇回去。

張牘上前一步攥住姜泥胳膊把她推出幾步。

“你還想還手?”趙風雅見她如此剛烈,心中更為生氣,轉過身子看向別處,手裡的核桃越盤越快,“掌嘴!打到認錯為之。”

“是!”張牘早就對姜泥失去了忍耐,若非隋珠公主一再製止,怕是早就將這個麻煩離陽皇室的賤婢一掌擊斃了。

張牘面露獰笑,正要出手之際,坡上的竹林忽然刮來一陣微風,竹葉掠過眼前,一道瀟灑俊逸的身影翩然飄落,擋在了眾人面前。

“想必這位就是北椋世子了吧?”趙風雅來之前有看過徐鳳年畫像,雖不知他何時學的武功,但也仍舊認出了他的身份。

徐鳳年根本沒有理會趙風雅,看著姜泥側臉還未褪去的紅痕以及眼裡的憤恨,心裡積滿怒火,沉聲道:“受欺負了?”

姜泥抬頭看了他一眼,倔強道,“她踩我菜,我就推她;她毀我菜園,我就仍她一身泥;除了這一巴掌,我都還了,我才沒輸她。”

徐鳳年伸手拔刀,顫巍巍的手臂根本無法握緊,抽出一條碎布將繡冬綁在痠痛脫力的右手上,用牙咬著打了個死結,揮刀擋在趙風雅面前,沉聲道:“認錯。”

“果然是粗鄙之徒,不懂禮數。”趙風雅面色微冷,隱隱有幾分不屑,“堂堂北椋王世子連個丫鬟都教不好。”

“我要你向她認錯!”徐鳳年面沉如水,語氣加重道,“我背後這丫頭,本世子欺負得,你們...欺負不得。”

張牘看到徐鳳年眼裡透露出的冷意,不滿道:“怎麼,世子也不問問我等來歷,就想直接動手嗎?”

“打狗還問名字嗎?”徐鳳年冷聲道。

張牘怒極反笑,“世子倒是伶牙俐齒,就只怕你沒那個本事!”

見趙風雅轉身退回人群外圍,張牘身後一眾侍從衝上前揮刀朝徐鳳年砍去。

徐鳳年修行半年瓊華心法,體內真氣已然不弱四品,再加上身法玄妙,很快就將這些侍從壓制,張牘修為雖是二品,但如果不動真格,一時半會還真無法壓制他。

這次交手勉強算是徐鳳年習武這些天的總結,周寂遠在坡上的竹林旁觀,直到看見張牘打出火氣,空手奪刀反逼徐鳳年咽喉,這才從坡上邁出一步,似與天地融於一處般消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