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被嚇得身子一抖,嘴硬道:“沒有便沒有,做什麼拿死不死地威脅我?我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平樂康好!”

她細白手指往外一指,“你去看看外面,全是為了花瓶來的,一天天問得我嘴起皮。我多問一句怎麼了?我是為了誰好?還不是為了咱們?不然你以為我想趟渾水?”

“霍心,你的心意媽媽知道,但是這沒有的東西,我變也變不出來啊。”老鴇頭疼得不自覺用手帕捂住太陽穴,自從謠言傳開,她是沒有睡過一日好覺。

霍心訥訥點頭,眼底閃過一抹不易令人察覺的精光。

晚上,平樂康以盤賬為由早早關門不接客。深夜,魏文潤乘轎從來角門進來,入目裡全是瓶瓶罐罐,金的、銀的、玉的應有盡有,魏文潤心下滿意,老鴇還是聽話的。

魏文潤蹲在地上,一件件挨個地親自看過。半晌,他艱難直起腰,候在一旁多時的老鴇眼力勁極好地伸手去扶,“全在這兒了?”

老鴇諂媚道:“是是,全在。”

魏文潤眉心皺起一個明顯的川字,他不信。近日盛傳的謠言,明擺著便是衝他而來,謠言傳這麼多天了,花瓶不可能還沒有,否則這出戏怎麼接著唱下去。

到底放哪了?

老鴇是夫人從孃家帶來的家生子,跟隨夫人一起長大,後來作為陪嫁丫鬟隨夫人一起出嫁,婚後沒多久,為了打理平樂康,夫人特意讓老鴇犯了點錯,事後再名正言順地安排她到了平樂康,老鴇不可能說謊。

“既然你說都搬來了,那也不妨礙我再檢查一遍。來人。”魏文潤手一揮,門外走進來五個粗布短打男人,二話不說就是翻。

“哎——大人,大人——你們輕點,輕點啊!弄壞了東西明日可怎麼開門做生意。”老鴇哀嚎跟著追上去。

魏文潤穩坐在椅子上,眼睛微閉,老神在在,對樓裡的雞飛狗跳視若無睹。

良久,一壺茶水喝完,五個男人陸續聚集。

魏文潤眼一抬,背倚住椅背,雙手交叉覆蓋在肚子上,懶散道:“沒有?”

五人齊齊行禮:“沒有。”

老鴇眼一亮,拍腿大哭:“魏大人,奴家說了沒有,您不信。現在好了,亂成這樣,明日得關門一天了。”

“不準關。”魏文潤撣撣袖子站起,一雙渾濁的眼陰沉看著老鴇,“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明日必須給我正常開門做生意。不然你就提頭來見我。”

哭嚎的聲音全被嚇回肚裡,老鴇怕怕道:“是、是。”

“行了,三更天了,本官回去了,夫人還在家等著呢。”魏文潤抻了抻腰,“柳如眠,夫人近來可惦記你呢,時不時便想起你們小時候一起長大的情誼。近日你有事沒事悄悄回去陪陪夫人,省得她亂想。”

老鴇連聲應下:“是、是。”

一群人安安靜靜來,現在又安安靜靜走,卻留下一堆爛攤子等著老鴇處理。

“媽媽……”

見人走了,瑟縮在角落的青樓女子們膽戰心驚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