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個好日子,景河東拿出了珍藏已久的人參酒。

景見不愛喝,景河東和景召喝了很多,商領領飯後水果吃完了,父子二人還在喝。

她看不進電視,頻頻往餐桌那邊看:“會不會喝得太多了?”

景召的酒量還好,不常喝醉。

“讓他喝吧,他今天高興。”人逢喜事,陸女士不免感慨,“他很少這麼高興。”

他的性子太剋制隱忍,很少大悲大喜。

不知道為何,陸女士今天一整天心裡都酸酸的:“領領,召寶他真的很愛你。”

“我也很愛他。”

“我知道。”陸女士把電視的聲音調高,只有坐在身邊的商領領能聽到她說的話,“召寶他不是普通人,他有他想要做的事情,有他的使命和信仰,但我只是個普通的母親,偉大不了,總盼著你和他能早點成家,私心裡希望你能管管他,不讓他去做那些危險的事,不讓他往外跑。”

“我以前也這樣希望,但現在,”商領領的語氣很認真,“我希望他能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

她不清楚自己是什麼時候開始動搖的。

她見過維加蘭卡的焦土,見過Golden World樓頂的太陽,也見過景召身為曾經的維和兵,聽見槍聲後的本能反應。

或許是那時候。

陸女士沒有勸諫什麼,只是說:“召寶跟以前不一樣了。”

“什麼不一樣了?”

“我現在沒有那麼擔心了,召寶肯定不會像以前那麼無所顧忌,不會為了成事再把生死置之度外,他現在一定會考慮你,將來還會考慮你們的孩子。”陸女士覺得這樣挺好。

勇士有了牽絆,行走的時候必然會回頭。

因為摯愛與信仰一樣重要。

“領領。”

景召在叫她。

她過去。

景召拉著她問:“你去哪了?”

“我沒去哪啊。”

景召的眼睛很亮,像水洗拋光了的寶石,還浸著一層溼潤的水汽。他用了力,兩隻手抓緊商領領的手和衣服:“你哪也不要去。”

他喝醉了。

商領領問他:“能自己走路嗎?”

“能。”

“我們上樓。”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