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流放途中也是他跟顧西棠暗中給了他藥,讓他保住了手。

顧西棠是個深藏不漏的,那老頭也必然不會是普通人。

馬宏才床頭暗櫃裡那顆貢藥,說不定就出自老頭的手。

他贈給顧西芙說能保命的藥丸,絕不可能有假。

馬玉城閉上眼睛,感受藥丸入腹之後身體湧出的奇異暖流。

他必須要活著。

……

翌日,夜。

顧青在硬榻上睡著了。

床上男子緩緩坐起,犀利眼眸在黑暗中掃視一圈,及後下床,以緩慢又彆扭的姿勢,一步一步挪到門邊。

開門,離開。

經過少女房間時,他腳步微頓,深深往門後看了眼。

會在這裡遇上顧西芙,還經她之手將他帶離牙行,在他意料之外。

若是沒有遇上她,他也會在幾日後離開。

她的到來,只是把他的計劃提前了幾日,也變得更加順利。

他揚唇,無聲笑了下,將那個已經空了的玉瓶子放在她房門口,隨即頭也不回,離了客棧融入夜色。

涼州半夜街頭,光線昏暗,不見人蹤。

靜得很。

偌大街道空空蕩蕩,攏在暗夜中,連空中吹來的風都顯得詭異。

兩月多前在西南礦場,他被推進關著獵狗的鐵籠。

礦場的人都以為他會死在那裡。

沒人知道他為了活著,在那個鐵籠裡把自己變成野獸。

礦場監事一計不成又生一計,最後將從鐵籠裡爬出來的他帶到西南最大地下擂臺。

像毛貓戲老鼠般,在老鼠臨死前,玩個夠本盡興。

他在那裡惹上西南霸主之女。

為了活命拼死逃出。

最後特地選了那段河道,在牙行貨船經過時跳入河中,於九死一生中算計最後一絲活命的機會。

算準了。

牙行的人把他撈了上來。

想要躲避追捕,沒有一個地方是安全的。

西南霸主手下勢力龐大,想要躲過他們的眼線,他思來想去,反而是販賣奴隸的牙行最為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