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章 共襄開海盛舉(第3/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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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濙用賀章的例子,給皇帝演示了一遍,什麼叫讀書人的心比墨還黑。
賀章在左都御史的位置上受了多少的委屈,連右胳膊都沒了,還得對胡濙感恩戴德。
商輅作為翰林院翰林學士被這麼指名道姓的罵,卻是反抗不得,一句話說不出來,因為事實就在桉上擺著。
劉吉嗤之以鼻的說道:“哼,大明朝堂昏暗,怎麼會昏暗呢?這根基都爛了,怎麼能保證大明國泰民安,怎麼能讓大明朝堂清明。兩萬人的監生,九成五都是透過中人、經紀、買辦買來的,這世風日下,這禮樂崩壞,不下才怪,不壞才怪!”
“讀書人的臉呢!臉都不要了!”
胡濙只是無德,憑藉著自己大明朝堂常青樹的江湖地位、淵博的學識以及為陛下灑水洗地的微薄功勞在朝堂上,弄的科道言官、翰林們顏面掃地了十年。
胡濙好不容易退了,來了個劉吉,這劉吉,就是無恥了,張口就是類似於潑婦罵街,得虧是在陛下面前,否則各種汙言穢語,不堪入耳。
劉吉罵的聲音很大,商輅的臉色更加難堪。
朱祁玉看劉吉的火力這麼勐,開口說道:“劉吉話雖然難聽了點,但科舉取士,是危急江山社稷的根本,根子爛一點,整個大明就得爛一片。”
劉吉還沒有成長到胡濙那種江湖地位,這麼罵,很容易出事,禮部的‘禮法豈是不便之物’傳統,仍然需要劉吉維持下去,朱祁玉作為大明皇帝,當然也樂意給劉吉站臺。
商輅的臉色更加通紅,他是三元及第,他是翰林院的翰林學士,讓他修修《景泰寰宇通志》和《稽戾王實錄》他還能修一修,可是管那幫翰林,他是真的能力有限。
“按大明律,科場舞弊杖三十,流三千里,九年不歸,三代不仕,臣以為雖然國子監的監生並非恩科,但仍然需要以科舉舞弊處置。”俞士悅率先表態。
國子監的監生和大明府州縣學的稟生又有不同,稟生在政治上可是沒有監生這麼大的影響力。
“於少保以為呢?”朱祁玉對流放三千里處置不置可否,詢問于謙的意見,畢竟於謙作為大明百官之首,實際上的宰相,他的意見需要參考。
于謙斟酌了片刻,才開口說道:“流三千里改海外吧。”
“於少保莫要心軟…流海外?!”朱祁玉話說了半截,直接給嚥了回去,他只是想將這幫監生送到遼東廠面對窮兇極惡的建奴劫匪,勞動使人自由,讓他們也嘗一下勞動的辛苦,腳踏實地的做事。
于謙直接流海外了。
海外什麼地方?
在大明眼裡,那就是蠻荒不毛之地,
對於這幫細皮嫩肉的監生而言,流永寧寺,去黑水(黑龍江)的盡頭打魚,都比流海外強。
在大明,流海外,就代表著剝奪大明人的身份,從此以後,成為蠻夷了。
于謙聽到陛下說他心軟,趕忙說道:“陛下,這兩萬餘人都殺了,實在有損陛下英名,臣還是以為流海外更合適。”
“朕本來打算把他們送到遼東廠的…”朱祁玉沉默了下,還是說出了自己的決定,他還是聽聽於謙的理由。
于謙則搖頭說道:“陛下,這麼一群大爺,送到遼東廠怕是遼東廠也不肯要,官廠忙碌,哪有這個閒工夫伺候這麼一群大爺,臣還是以為流海外合適。”
于謙聽到陛下的決定,仍然堅定自己的意見,他是百官之首,他提的意見不光是考慮到了勸仁恕,還考慮到了大明的國家之制。
他繼續說道:“陛下登基以來,海陸並舉,這開海事至今,六合八荒之地,未聞王化,這麼多的監生,可前往六合八荒之地,教諭王化,亦可戴罪立功,共襄開海盛舉。”
這近兩萬的監生的背後是兩萬個富戶,中人、經紀、買辦那過一道手可不便宜,送到南北兩雍的顯然是家中大宗嫡子,流海外,則大明開海事的根基將會更加堅實。
“善,諸位以為呢?”朱祁玉聽完之後,也只能說,于謙也是個讀書人,在殺人不見血這件事上,和胡濙有一拼了。
過往都是胡濙在做黑心人,現在胡濙退了,朱祁玉發現人以類聚物以群分,大家都是黑心人。
“流海外?”商輅打了個哆嗦顫顫巍巍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