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利義政心裡多少沒點數,他要是有能力做好這個將軍,何須等到今參局離開呢?

“近日京都還有什麼事發生嗎?”足利義政走出了佛堂,滿是自信的問道。

閹奴小心的說道:“斯波氏那個斯波義廉回來了,斯波義廉的母親是山名宗全的妹妹。”

“當年斯波氏內訌,這斯波義廉被驅逐,山名宗全的妹妹失蹤,直到這斯波義廉回來,山名宗全才知道,他妹妹早就死於內訌,現在山名宗全正打算去興師問罪。”

足利義政眼前一亮說道:“好!我們什麼都不要做!就看著他們爭鬥!必要的時候,添一把火,讓他們徹底鬥起來。”

閹奴並未答話。

其實當年斯波氏的家督死的非常蹊蹺,斯波氏的內訌,一個養子能當上斯波氏的家督,御令在其中到底做了什麼,閹奴並不清楚。

但若是御令今日仍在銀閣寺,絕對不會看著山名氏和斯波氏撕破臉,而是想方設法的去調和其中的矛盾。

可惜,御令已經不在了。

“細川勝元聽聞御令離開了京都,策馬追趕沒追上,落魄回京,山名熙貴,就是那個細川勝元遲遲未曾迎娶的正室,頗為惱怒,在城門外打了起來,山名熙貴被打傷了。”閹奴又彙報著京都的大事。

閹奴猶豫了下問道:“將軍,是不是將細川勝元招來,再派人去山名府內,看望下山名熙貴,怎麼說,細川勝元這婚約早就定下,遲遲不迎娶,實在是有些說不過去。”

“不。”足利義政對著烈日當空伸了伸懶腰說道:“不去看望,不做中人,他們越是鬧得厲害,孤的話分量就越重。”

閹奴再次嘆息。

三管領是室町幕府的根本,小矛盾當然要有,否則三管領一個鼻孔出氣,這將軍府不過是虛有其表,可是也不能坐看三家鬧得水火不容,甚至刀兵相向才是。

閹奴不說話,他只是個奴才罷了。

山名宗全帶著人去了斯波府討要說法,京都上下聞訊都趕去看熱鬧,三管領鬧起來,這可是京都這些年少有的大熱鬧。

上次看到這樣的熱鬧,還是…今參局聯合細川勝元趕走田山氏的大戲。

山名宗全其實也就是趁機生事,看著斯波氏不如往昔,想要討一些好處來,否則他這妹妹就這麼不明不白死了,山名家的面子往哪裡擱?

斯波氏聽聞斯波義廉回來,當初內訌的時候失手殺掉了山名家督的妹妹這件事,必然要做出一定的賠償。

斯波氏當代家督斯波義敏也和家臣們商量好了,到底如何賠償。

只是斯波氏缺個臺階,總不能山名宗全到了,就立刻認慫,那豈不是顯得他們斯波氏怕了新貴山名氏了嗎?

山名宗全和斯波義敏,其實都做好了和談的準備,都沒想把事情鬧得滿城風雨,鬧到不可開交,他們就只是缺一個臺階。

大家都是有頭有臉,坐擁數國的守護大名,只需要一個臺階,這件事也算是了結了。

山名宗全帶著一干家臣在斯波府門前叫囂,已經到了傍晚,叫囂的嗓子都啞了。

斯波義敏站在大門後,是開門也不是,不開門也不是,他冷著臉一言不發。

他們都在等,等待室町幕府派人來請二位到將軍府一敘,把這件事說開了,斯波義敏再說幾句好話,拿出真金白銀來賠給山名宗全,無論是斯波氏還是山名氏,大家都有面子。

在江湖上混,不就是爭個面子嗎?

可是左等右等,就是沒等到將軍府派人來。

“御令在幹什麼呢,還不把山名宗全叫走!”斯波義敏怒罵了一聲,他不知道今參局已經離開了京都。

斯波義敏一咬牙,終於開啟了門,這一開門,算是徹底沒了緩和的餘地,還沒說幾句,斯波義廉大叫著還我母親,就衝向了斯波義敏。

斯波義廉在解刳院待了數月,早就被福祿三寶掏幹了身子,也有點神志不清,斯波義廉這一衝,斯波義敏當然不可能束手就擒,一個家臣倭刀出鞘,寒光一閃,斯波義廉倒在了血泊之中,眼看著是活不成了。

“斯波義敏你是欺負我山名氏無人是嗎!”山名宗全大怒,他妹妹的兒子,他的外甥斯波義廉,就這麼當街橫死了!

“給我殺!”山名宗全厲聲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