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金濂依舊搖頭說道:“陛下說的千好萬好,它的確是這麼好,但是都改變不了其價格的昂貴,朝廷哪有那麼多錢,投入到這個數以億計,要用過億銀幣的大工程呢?”

“這會把大明折騰散架的,陛下!”

“前元調動民夫修築黃河,折騰百姓民不聊生,最終揭竿而起,就在眼前。”

朱祁鈺無奈,得,自己這修個路,又修成了亡國之君。

金濂依舊追著說道:“陛下,三思啊!三十年,每年五百萬銀幣的投入!”

“陛下,這不是一個小數目,大明哪來的那麼多錢!”

朱祁鈺咳嗽了兩聲低聲說道:“朕來想辦法就是。”

金濂呆愣的看著陛下,大明哪來的錢,填補每年五百萬銀幣的大窟窿?點石成金的仙術?

很快他的表情就從呆滯變成了疑惑,最後變成了震驚。

大明的確有這個財力,也有這個錢。

只不過那些錢,在寶源局裡,並非朝廷的錢,而是寶源局吸儲來的。

拿勢要商賈存在寶源局的錢,等於借錢去修路,修路的善名歸了陛下、歸了朝廷,修路的惡名,卻歸了勢要富賈。

“陛下,讓臣好好想想。”金濂露出了思索的神情。

這麼做的唯一代價,就是勢要巨賈們知道了,會不會逼他們造反。

但大明並沒有他們造反的舞臺。

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反正就是再苦一苦勢要豪右,反正他們也習慣了。

金濂感覺自己的呼吸,瞬間順暢了起來。

他沒有把話說的太明白,含含糊糊的說道:“但是是不是支出太多了?畢竟是一年將近五百萬兩的造價,實在是太過於昂貴了。”

這毫無疑問,會影響到寶源局的日常運轉。

“造價會降下來的,造的越多,越是被普遍運用,價格就會越低,總是如此。”朱祁鈺看著金濂笑著說道:“而且最開始的投入只有一點點罷了。”

“我們需要投資更多的官廠,來生產足夠的物料。”

“此乃長策,不急。”

奇觀不是平地就造出來的,也是一錘一錘砸出來的。

朱祁鈺要修幾十萬裡的硬化公路,這是個長期投入的工程,金濂的反對是在擔心財政崩潰,但是基建總是如此,越建越有錢。

“還有人反對嗎?”朱祁鈺看著群臣問道。

到此時,只有為數不多的人反應過來,陛下到底從哪裡找這個錢,肯定不是仙術就對了。

隨意,這二十七名臣工,還是有些懵圈,陛下是怎麼說服金尚書的?

金尚書為何前後的態度差距這麼多?

錢到底從哪裡來?

朱祁鈺看沒人答話笑著說道:“賺錢是個門道,可是花錢更是個門道,難道和老財主一樣,把銀幣囤起來?”

“怎麼用錢去生錢,就是花錢的訣竅了。”

“好了,說一下第二項吧。”

商輅坐直了身子說道:“寰宇通志還在修,但是長江水路沿線差不多修好了,四萬裡的主幹道疏浚,工部是不是可以開始籌劃了?”

又是花錢的買賣。

“這次需要多少?”金濂的臉色變得差勁了許多。

內帑太監林繡搖頭說道:“剛剛拿到水文的文牘,還需要進行詳細的核算,才能夠大致算出費用,但是應當大差不差,二十萬裡的水路,不比三十萬的陸路低多少。”

金濂牙關都在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