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這棠溪的手下還真的告訴了陸垚一個比較重要的資訊。

司徒富弼的三子富紹隆,也要參加這次比武招親。如果是這樣,他應該算是這次參加比武招親大會當中身份地位都比較尊貴的一個了。陸垚仔細回憶了一下這個名字,作為富弼的三子,好像是英年早逝了。然而他的父親富弼可是一個非常厲害的角色,在宋仁宗時期也是起到了舉足輕重的作用。

宋真宗景德元年正月二十日巳時,富弼出生於西京洛陽。起初,他的母親韓氏身懷有孕,夢見旌旗鶴大雁降落在庭院中,說是上天赦免,不久生下富弼。年輕時堅持學習,氣量大度,范仲淹見到他後十分驚奇,說:“帝王的輔佐之才。”將他所寫的文章拿給王曾、晏殊看,晏殊將女兒嫁給他。

宋仁宗恢復制科,范仲淹對富弼說:“你應當透過這種途徑進入仕途。”推舉茂才異等,授將作監丞、籤書河陽判官。范仲淹由於爭論廢除皇后之事而遭貶,富弼上書說:“這是一舉而二失,即使不能恢復皇后之位,也應該將職位歸還給范仲淹。”沒被採納。任絳州通判,升任直集賢院。

明道二年,西平王李元昊稱帝,建立西夏政權。富弼上疏陳述八件事,請求斬殺李元昊派來的使者。後調任開封府推官、知諫院。

康定元年(1040年)正月初一,發生了日食,富弼請求撤銷宴會和舞樂,在別館中賜予西夏使者酒飯。宰臣認為不行,富弼說:“萬一契丹這樣做,是朝廷的羞辱。”後來聽說契丹撤除了宴會,仁宗深感後悔。這時禁止大臣超越職位上書言事,富弼因此議論日食,極力宣告應付天象變化還不如使下情暢通,於是解除了禁令。

李元昊進犯鄜延路,攻佔金.明寨。鈐轄盧守鉞不救助,內侍黃德和帶兵逃走,大將劉平戰死,黃德和誣陷他向敵人投降。富弼請求巡按審理此案,黃德和被腰斬。

夏守贇任陝西都部署,又以入內都知王守忠為鈐轄。富弼說:“任用夏守贇就已經被天下人譏笑,如今又對王守忠加以任用,這大概與唐朝監軍沒有什麼差異。盧守勤、黃德和失敗的事情,還能重複嗎?”詔令罷免王守忠。他又請求讓宰相兼領樞密院。這時西夏有二位首領前來歸降,朝廷對他們只是補借奉職。富弼說應當給他們豐厚的賞賜以便規勸人前來降服。事情下到中書,宰相起初不知此事。富弼嘆息說:“這難道是一件小事嗎?而宰相卻不知道!”更加極力論說此事,這樣就聽從了富弼的建議。授職鹽鐵判官、史館修撰,奉命出使遼國。

慶曆二年(1042年),富弼出任知制誥,糾察在京師的刑事案件。官吏中有偽造僧侶名冊,開封府不敢治罪。富弼告訴執政者,請求將官吏捉拿交付獄吏,宰相呂夷簡對此頗感不悅。

正好遼國在邊境駐紮軍隊,派大臣蕭英、劉六符前來索要關南土地。朝廷選擇聘答的人員,都認為遼國情形不能預測,不敢前行,呂夷簡因此推薦富弼。歐陽修引用唐朝大臣顏真卿曉諭淮寧節度使李.希烈出使之事(顏真卿被宰相盧杞排擠出使,為李.希烈扣押,最終遇害),請將富弼留在京師,呂夷簡沒有將

此奏上報仁宗。富弼入朝進對,叩頭說:“人主憂慮臣下恥辱,臣下不敢愛惜生命貪生怕死。”仁宗為此深受感動,先讓富弼接伴遼使。

蕭英等進入宋朝境內,朝廷中使迎接慰勞,蕭英聲稱有病不答謝。富弼說:“我從前出使北方,病臥在車中,聽到命令就起來了。如今中使到而你不拜謝,什麼原因呢?”蕭英慌忙起來拜謝。富弼與蕭英敞開胸懷盡情而談,蕭英十分感動高興,也不再隱瞞實情,就將遼興宗所要求的一切暗中告訴給了富弼說:“能順從,就順從他,不能順從,就用一件事情來搪塞他就足夠。”富弼將這些全部彙報給仁宗。仁宗只答應增加歲幣,並將宗室女子嫁給遼國皇子。

在第一次與遼使商議後,仁宗任命富弼為樞密直學士,富弼辭謝說:“國家有難,按理應不害怕煩勞,為什麼反而用官爵來授人呢?”於是擔任使者聘答。到契丹後,劉六符到別館設宴。富弼見遼興宗問好,遼興宗說:“南朝違背盟約,堵塞雁門,增加塘水,修治城隍,讓老百姓成為士兵,想要幹什麼?群臣請求興兵南下,我對他們說不如派遣使者索要土地,索求而沒有獲得,興兵也不為晚。”

富弼說:“北朝忘記了章聖皇帝(宋真宗)的大恩大德嗎?澶淵戰役,章聖皇帝如果聽從各位將領的建議,北朝軍隊將一個也不能脫逃。而且北朝與中原互通友好,這樣作為人主獨享其好處,但臣下一無所有。如果要發動戰爭,就會利益全部歸於臣下,而人主就要承擔禍患。因此奉勸發動戰爭的人都是替自己考慮罷了。”

遼興宗驚訝說:“這是什麼意思?”富弼說:“晉高祖欺騙上天背叛君主,末帝昏亂,土地疆域狹小,上下離心叛亂,因此契丹能保全軍隊而戰勝他們,但壯士健馬物資也失去一大半。如今中國疆域萬里,精兵百萬,法令嚴明,上下一心,北朝打算發動戰爭,能保住一定能獲勝嗎?即使獲勝,損失的軍隊馬匹,是群臣負責,還是人主負責?如果互通友好不斷絕,歲幣全部歸人主,群臣又能享有什麼利益呢?”

遼興宗徹底覺悟,不斷地點頭加以肯定。富弼又說:“堵塞雁門,是為了防備趙元昊。塘水開始於何承矩,這件事在互通友好之前就有了。城隍都是修理好的,讓老百姓當士兵也是為了補充軍隊的缺額,並不是違背盟約。”遼興宗說:“沒有你的話,我不知道其中的詳情,但所要求的土地,是祖宗過去的地盤。”富弼說:“晉以盧龍送給契丹,周世宗又攻取關南,都是不同時代的事情,如果各自索要土地,難道對北朝有利嗎?”

從遼興宗處出來後,劉六符說:“我們的君主感到接受金帛是恥辱,堅決要求十縣,怎麼辦?”富弼說:“本朝皇帝說,朕替祖宗堅守國土,怎能隨便將土地送給別人呢。北朝要求的,不過是租賦而已。朕不忍心多殺死兩朝赤心之臣,因此委屈自己增加歲幣來代替。如果一定要索取土地的話,這就是一定要破壞盟約,假借這點作為託詞罷了。澶淵之盟,天地鬼神親自看到了。如今北朝先發兵挑起事端,過錯不在我們。天地鬼神,難道能欺騙嗎?”第二天,遼興宗召富弼一同打獵,將富弼的馬靠近自己,又說獲得土地就可以長久歡樂友好。

富弼反覆陳述不能這樣,並且說:“北朝既然以獲得土地當作榮耀,南朝一定會以失去土地為恥辱。兄弟之國,又怎能一國榮耀一國恥辱呢?”打完獵後,劉六符說:“我們君主聽到您所說的榮辱的話,意向十分感動覺悟。如今只有結成婚姻才能夠商議了。”

富弼說:“婚姻容易產生埋怨隔閡。本朝長公主出嫁,所送聘禮不超過十萬緡,哪裡有像歲幣那樣無窮的利益呢?”遼興宗告訴富弼讓他回去,說:“等你再來時,應當選擇一項能接受的條件,你就將盟誓書約帶來。”

富弼回朝傳達遼興宗的要求,又從朝廷得到兩條盟約及口傳之詞前往遼國。在樂壽駐紮,對副使張茂實說:“我作為使者而不看國書,假如國書言詞與口傳之詞不同,我的事情就失敗了。”開啟國書看果然與口傳之詞不同,立即騎馬回到京師,在晚上請求覲見,改換國書才前行。等到達時,遼國不再商議結婚之事,一心要增加歲幣,遼興宗說:“南朝將東西給我們時言辭應當說‘獻’,否則就說‘納’。”富弼為此據以力爭,遼興宗說:“南朝既然害怕我們,對這兩個字又有什麼關係呢?如果我們率領軍隊南下,不後悔嗎?”

富弼說:“本朝兼愛南北,因此憚煩於更改和約,又怎能叫作害怕呢?即使不得已要動用武力,那麼應當以理由充足和無理來作為勝負,這不是出使的臣下所能知道的。”遼興宗說:“你不要固執,古代也有過這種事情。”富弼說:“自古以來只有唐高祖向突厥借用軍隊,當時贈送東西,或許稱作獻納。後來頡利被太宗捉拿,難道還有這樣的禮節嗎?”

富弼臉色言詞都十分嚴肅,遼興宗知道不能改變其想法,就說:“我自會派遣人商議此事。”又派劉六符前來。富弼回來上奏說:“臣下用死來拒絕他們,他們的氣焰已受到遏制,可以不允許。”朝廷竟然將“納”字贈與遼國。

富弼剛開始接受朝命,聽說一女死亡;再受朝命,聽說生下一個兒子,都不顧。又授職樞密直學士,遷為翰林學士,都誠懇地辭謝,說:“增加歲幣不是臣下本來的願望,只是因為正在討伐李元昊,沒有時間與契丹較量,因此不敢以死爭執,怎敢接受呢!”

由此可以看出,富弼在宋、遼、大夏的問題上,還有與范仲淹和晏殊的關係上,都十分的敏感。而作為他兒子的富紹隆,很顯然會是陸垚這次比武招親當中最大的競爭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