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語》既是語錄體又是若干斷片的篇章集合體。這些篇章的排列不一定有什麼道理;就是前後兩章間,也不一定有什麼關聯。而且這些斷片的篇章絕不是一個人的手筆。《論語》一書,篇幅不多,卻出現了不少次的重複的章節。其中有字句完全相同的,如“巧言令色鮮矣仁”一章,先見於《學而篇第一》,又重出於《陽貨篇第十七》;“博學於文”一章,先見於《雍也篇第六》,又重出於《顏淵篇第十二》。又有基本上是重複只是詳略不同的,如“君子不重”章,《學而篇第一》多出十一字,《子罕篇第九》只載“主忠信”以下的十四個字;“父在觀其志”章,《學而篇第一》多出十字,《里仁篇第四》只載“三年”以下的十二字。還有一個意思,卻有各種記載的,如《里仁篇第四》說:“不患莫己知,求可為也。”《憲問篇第十四》又說:“不患人之不己知,患不知人也。”《衛靈公篇第十五》又說:“君子病無能焉,不病人之不己知也。”如果加上《學而篇第一》的“人不知而不慍,不亦君子乎”,便是重複四次。這種現象只能作一個合理的推論:孔子的言論,當時弟子各有記載,後來才彙整合書。

《論語》的作者中當然有孔子的學生。《論語》的篇章不但出自孔子不同學生之手,而且還出自他不同的再傳弟子之手。這裡面不少是曾參的學生的記載。如《泰伯篇第八》第一章:“曾子有疾,召門弟子曰:‘啟予足!啟予手!《詩》雲,戰戰兢兢,如臨深淵,如履薄冰。而今而後,吾知免夫!小子!’”又如《子張篇第十九》:“子夏之門人問交於子張。子張曰:‘子夏云何?’對曰:‘子夏曰:可者與之,其不可者拒之。’子張曰:‘異乎吾所聞:君子尊賢而容眾,嘉善而矜不能。我之大賢歟,於人何所不容?我之不賢歟,人將拒我,如之何其拒人也?’”這一段又像子張或者子夏的學生的記載。又如《先進篇第十一》的第五章和第十三章:“子曰:‘孝哉閔子騫,人不間於其父母昆弟之言。’”“閔子侍側,誾誾如也;子路,行行如也;冉有、子貢,侃侃如也。子樂。”孔子稱學生從來直呼其名,獨獨這裡對閔損稱字。有人說,這是“孔子述時人之言”,崔述在《論語餘說》中對這一解釋加以駁斥。這一章可能就是閔損的學生所追記的,因而有這一不經意的失實。至於《閔子侍側》一章,不但閔子騫稱“子”,而且列在子路、冉有、子貢三人之前,都是難以理解的,以年齡而論,子路最長;以仕宦而論,閔子更趕不上這三人。他憑什麼能在這一段記載上居於首位而且得著“子”的尊稱呢?合理的推論是,這也是閔子騫的學生把平日聞於老師之言追記下來而成的。

《論語》一書有孔子弟子的筆墨,也有孔子再傳弟子的筆墨,其著作年代有先有後。崔述《洙泗信錄》斷定《論語》的少數篇章的“駁雜”。從詞義的運用上可反映出《論語》的著筆先後間相距或者不止於三、五十年。

《論語》作為儒家經典,其內容博大精深,包羅永珍,《論語》的思想主要有三個既各自獨立又緊密相依的範疇:倫理道德範疇——仁,社會政治範疇——禮,認識方法範疇——中庸。仁,首先是人內心深處的一種真實的狀態,這種真的極致必然是善的,這種真和善的全體狀態就是“仁”。孔子確立的仁的範疇,進而將禮闡述為適應仁、表達仁的一種合理的社會關係與待人接物的規範,進而明確“中庸”的系統方法原則。“仁”是《論語》的思想核心。

《論語》反映了孔子的教育原則。孔子因材施教,對於不同的物件,考慮其不同的素質、優點和缺點、進德修業的具體情況,給予不同的教誨,表現了誨人不倦的可貴精神。據《顏淵》記載,同是弟子問仁,孔子有不同的回答,答顏淵“克己復禮為仁”(為仁的表現之一為克己復禮,有所不為);答仲弓“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就己與人之間的關係,以欲施做答,欲是個人的主觀能動性之取捨,施是個人主觀能動性的實踐,用好心壞心來說,要防止好心辦壞事,就要慎施);答司馬牛“仁者其言也訒”。顏淵學養高深,故答以“仁”學綱領,對仲弓和司馬牛則答以細目。又如,孔子回答子路和冉有的同一個問題,內容完全不同。答子路的是:“又父兄在,如之何其聞斯行之。”因為“由也兼人,故退之”。答冉有的是:“聞斯行之。”因為“求也退,故進之”。這不僅是因材施教教育方法的問題,其中還飽含孔子對弟子的高度的責任心。

《論語》多為語錄,但都辭約義富,有些語句、篇章形象生動。如《子路曾皙冉有公西華侍坐》不僅篇幅較長,而且注重記述,算得上一篇結構完整的記敘文,人物形象鮮明,思想傾向透過人物表情、動作、對話自然地顯露出來,具有較強的藝術性。

孔子是《論語》描述的中心,“夫子風采,溢於格言”(《文心雕龍·徵聖》);書中不僅有關於他的儀態舉止的靜態描寫,而且有關於他的個性氣質的傳神刻畫。此外,圍繞孔子這一中心,《論語》還成功地刻畫了一些孔門弟子的形象。如子路的率直魯莽,顏回的溫雅賢良,子貢的聰穎善辯,曾皙的瀟灑脫俗等等,都稱得上個性鮮明,能給人留下深刻印象。

《論語》的主要特點是語言簡練,用意深遠,有一種雍容和順、紆徐含蓄的風格。還有就是在簡單的對話和行動中展示人物形象。同時語言淺近易懂,接近口語,也是一個特點。

《論語》是儒家經典之一。自漢武帝“罷黜百家,獨尊儒術”之後,《論語》被尊為“五經之輨轄,六藝之喉衿”,是研究孔子及儒家思想尤其是原始儒家思想的第一手資料。南宋時朱熹將《大學》《中庸》《論語》《孟子》合為“四書”,使之在儒家經典中的地位日益提高。元代延祐年間,科舉開始以“四書”開科取士。此後一直到清朝末年推行洋務運動,廢除科舉之前,《論語》一直是學子士人推施奉行的金科玉律。

《論語》進入經書之列是在唐代。“到唐代,禮有《周禮》《儀禮》《禮記》,春秋有《左傳》《公羊》《穀梁》,加上《論語》《爾雅》《孝經》,這樣是十三經。”北宋政治家趙普曾有“半部《論語》治天下”之說。這從一個側面反映出此書在中國古代社會所發揮的作用與影響之大。

《論語》中保留了一些人們對孔子師徒的批評諷刺,有的作了辯駁,有的沒有回答。其駁議辯難部分對後世很有影響,如《答客難》等設為主客問答進行辯難的小賦,都從《論語》受到啟發;其自我解嘲部分,表現了儒家對自我價值的肯定,對“知其不可為而為之”的積極奮進精神的讚揚。

《論語》成書於戰國初期。因秦始皇焚書坑儒(古時稱為方術士,擅長祭祀,算命等),到西漢時期僅有口頭傳授及從孔子住宅夾壁中所得的本子,計有三種不同的本子:魯人口頭傳授的《魯論語》二十篇;齊人口頭傳授的《齊論語》二十二篇,其中二十篇的章句很多和《魯論語》相同,但是多出《問王》和《知道》兩篇;從孔子住宅夾壁中發現的《古文論語》(即《古論語》)二十一篇,也沒有《問王》和《知道》兩篇,但是把《堯曰篇》的“子張問”另分為一篇,於是有了兩個《子張篇》,篇次也和《齊論》《魯論》不一樣,文字不同的計四百多字。

《魯論語》和《齊論語》最初各有師傳,到西漢末年,安昌侯張禹先學習了《魯論語》,後來又講習《齊論語》,於是把兩個本子融合為一,但是篇目以《魯論語》為根據,“採獲所安”,另成一論,稱為《張侯論》。張禹是漢成帝的師傅,其時極為尊貴,所以他的這一個本子便為當時一般儒生所尊奉,後漢靈帝時所刻的《熹平石經》就是用的《張侯論》。此本成為當時的權威讀本,據《漢書·張禹傳》記載:“諸儒為之語曰:‘欲為《論》,念張文。’由是學者多從張氏,餘家寢微。”《齊論語》《古論語》不久亡佚。東漢末鄭玄又以“張侯論”為底本,參照《齊論》《古論》作《論語注》,遂為《論語》定本。

說完論語,我們再來看看《孟子》。

《孟子》是儒家的經典著作,戰國中期孟子及其弟子萬章、公孫丑等著。最早見於趙岐《孟子題辭》:“此書,孟子之所作也,故總謂之《孟子》”。《孟子》被南宋朱熹列為“四書”(另外三本為《大學》《中庸》《論語》)。

《漢書·藝文志》著錄《孟子》十一篇,現存七篇十四卷。總字數三萬五千餘字,260章。相傳另有《孟子外書》四篇,已佚(今本《孟子外書》系明姚士粦偽作)。書中記載有孟子及其弟子的政治、教育、哲學、倫理等思想觀點和政治活動。古代考試主要考“四書”與“五經”。

孟子的出生距孔子之死(公元前479)大約百年左右。關於他的身世,流傳下來的已很少,《韓詩外傳》載有他母親“斷織”的故事,《列女傳》載有他母親“三遷”和“去齊”等故事,可見他得力於母親的教育不少。據《列女傳》和趙岐《孟子題辭》說,孟子曾受教於孔子的孫子子思。但從年代推算,似乎不可信。《史記·孟子荀卿列傳》說他“受業子思之門人”,這倒是有可能的。無論是受業於子思也罷,子思門人也罷,孟子的學說都受到孔子思想的影響。所以,荀子把子思和孟子列為一派,這就是後世所稱儒家中的思孟學派。

和孔子一樣,孟子也曾帶領學生遊歷魏、齊、宋、魯、滕、薛等國,並一度擔任過齊宣王的客卿。由於他的政治主張也與孔子的一樣不被重用,所以便回到家鄉聚徒講學,與學生萬章等人著書立說,“序《詩》《書》,述仲尼之意,作《孟子》七篇。”(《史記·孟子荀卿列傳》)我們所見的《孟子》七篇,每篇分為上下,約三萬五千字,一共二百六十章。

但《漢書.藝文志》著錄“孟子十一篇”,比現存的《孟子》多出四篇。趙岐在為《孟子》作注時,對十一篇進行了鑑別,認為七篇為真,七篇以外的四篇為偽篇。東漢以後,這幾篇便相繼失佚了。趙岐在《孟子題辭》中把《孟子》與《論語》相比,認為《孟子》是“擬聖而作”。所以,儘管《漢書.文藝志》僅僅把《孟子》放在諸子略中,視為子書,但實際上在漢代人的心目中已經把它看作輔助“經書”的“傳”書了。

漢文帝把《論語》《孝經》《孟子》《爾雅》各置博士,便叫“傳記博士”。到五代後蜀時,後蜀主孟昶命令人楷書十一經刻石,其中包括了《孟子》,這可能是《孟子》列入“經書”的開始。後來宋太宗又翻刻了這十一經。到南宋孝宗時,朱熹編《四書》列入了《孟子》,正式把《孟子》提到了非常高的地位。元、明以後又成為科舉考試的內容,更是讀書人的必讀之書了。

《孟子》一書共七篇,是戰國時期孟子的言論彙編,記錄了孟子與其他各家思想的爭辯,對弟子的言傳身教,遊說諸侯等內容,由孟子及其弟子(萬章等)共同編撰而成。《孟子》記錄了孟子的治國思想、政治策略(仁政、王霸之辨、民本、格君心之非,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和政治行動,成書大約在戰國中期,屬儒家經典著作。

其學說出發點為性善論,主張德治。南宋時朱熹將《孟子》與《論語》《大學》《中庸》合在一起稱“四書”。自從宋、元、明、清以來,都把它當做家傳戶誦的書。就像我們的教科書一樣。

孟子》是四書中篇幅最長,部頭最重的一本,有三萬五千多字,直到清末都是科舉必考內容。《孟子》這部書的理論,不但純粹宏博,文章也極雄健優美。(五經:《詩》《書》《禮》《易》《春秋》)《孟子》是記錄孟軻言行的一部著作,也是儒家重要經典之一。篇目有:(一)《梁惠王》上、下,(二)《公孫丑》上、下,(三)《滕文公》上、下,(四)《離婁》上、下,(五)《萬章》上、下,(六)《告子》上、下,(七)《盡心》上、下。

《孟子》行文氣勢磅礴,感情充沛,雄辯滔滔,極富感染力,流傳後世,影響深遠,成為儒家經典著作之一。

《史記·孟荀列傳》:“孟軻所如不合,退與萬章之徒序《詩》、《書》,述仲尼之意,作《孟子》七篇。”謂《孟子》七篇由孟軻自作,趙岐《孟子題辭》曰:“此書孟子之所作也,故總謂之《孟子》。”又曰:“於是退而論集,所與高弟弟子公孫丑、萬章之徒,難疑答問,又自撰其法度之言,著書七篇。”此亦主孟子自撰。

清閻若璩《孟子生卒年月考》亦以孟子自作是,且曰:“《論語》成於門人之手,故記聖人容貌甚悉。七篇成於己手,故但記言語或出處耳。”但考諸《孟子》,孟軻所見時君如梁惠王、梁襄王、齊宣王、鄒穆公、滕文公、魯平公等皆稱諡號,恐非孟子自作時所為也;又記孟子弟子樂正子、公都子、屋盧子皆以“子”稱,也斷非孟子之所為,其編定者極可能是孟子的弟子。成書大約在戰國中期。

《孟子》的語言明白曉暢,平實淺近,同時又精煉準確。作為散文,《孟子》長於論辯,更具藝術的表現力,具有文學散文的性質。其中的論辯文,巧妙的運用了邏輯推理的方法,孟子得心應手地運用類比推理,往往是欲擒故縱,反覆詰難,迂迴曲折的把對方引入自己預設的結論中,如《梁惠王下》。

氣勢浩然是《孟子》散文的重要風格特徵。這種風格源於孟子人格修養的力量。具有這種浩然之氣的人,能夠在精神上壓倒對方,能夠做到藐視政治權勢,鄙夷物質貪慾,氣概非凡,剛正不阿,無私無畏。《孟子》中大量使用排偶句、疊句等修辭手法。來增強文章的氣勢,使文氣磅礴,若決江河,沛然莫之能御。

《孟子》當中主要的學說要點分為很多。

政治思想:民本說: 孟子指出“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認為政府要保障人民的利益,君主應以愛護人民為先決條件。因此,天命在於民心而不在於君主,若君主無道,人民便可推翻他; 但若君主有旨,人民便應謹守崗位。

法先王:孟子主張行仁政,必須效法先王(堯、舜、禹、湯、文、武、成王、周公的王道統治政治,這樣便能把仁政施行於天下。

仁政與王道 :孟子主張施行仁政,必須先有仁心,然後方推行仁政。孟子認為人有不忍之心,乃有不忍人之政。仁政,是統一天下者必具備的條件。而仁政的具體表現,就是使國家給百姓安居樂業的王道,要實行王道,又要尊賢使能。

德治觀念:孔子論“仁”,是自覺的道德; 孟子的“仁”,則兼具教化的功能。君主應培養出德性,這是施行仁政的條件,故主張“有德者執政”。反對霸政 孟子提倡以德服人的仁政,反對武力服人的霸政,目的在減輕民生痛苦,緩和社會矛盾,故孟子主張“王道政治”,反對霸力服人。恢復井田制度 孟子認為理想的經濟制度是“井田制度”。“井田制度”即土地為國家公有,國家授田人民耕種,但人民亦要助耕公田,當作納稅,因此,農民便有“恆產”(恆常固定的田產,國家自會安定。

教育主張:孟子認為要“得天下英才而教育之”,提倡人格和道德教育。他說:“謹庠序之教,申之以孝悌之義”。而且,孟子認為修養是求學的基點,但又認為人善性,是無法從外在培養(教育只可起感化作用,最終都要憑自己的思考來達致。修身方法上,主張自由發展,因勢利導。

此外,孟子也十分重視學習環境,置學子於優良環境中,施以自發的教育,方能成功。孟子學說對後世的影響啟發宋明理學。 孟子提出“內聖之學”指出人的天性是善良,只要每人擴充善性,壓抑物慾之性,自身反省。這種內省的修養方法,成為後世儒家思想的主流。程顥、程頤、陸九淵、王陽明等宋明理學家,都是繼承孟子這方面的學說。

民本思想:孟子的民本思想,行仁政的主張,一切以民心向背為標準。這套革命理論,成為中國傳統政治理論的創見,雖然此說缺乏現代的民主精神,卻成為傳統治制度中,抑制君權的合理性淵源。孟子“為民制產”的主張,更成為歷代經濟制度的最高理想,如隋唐的均田制。

“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孟子認為君主應以保民為先,為政者要保障人民權利。孟子贊同若君主無道,人民有權推翻政權。 正因此原因,《漢書》「藝文志」僅僅把《孟子》放在諸子略中,視為子書,沒有得到應有的地位。到五代十國的後蜀時,後蜀主孟昶命令人楷書“十一經”刻石,其中包括了《孟子》,這可能是《孟子》列入「經書」的開始。到南宋孝宗時,朱熹將《孟子》與《論語》、《大學》、《中庸》合在一起稱“四書”,併成為“十三經”之一,《孟子》的地位才被推到了高峰。明太祖朱元璋因不滿孟子的民本思想,曾命人刪除《孟子》中的有關內容。

看來,陸垚要學習的,果然是一個龐大的知識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