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梁時月 第一百二十二章 語言的藝術(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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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為此,棠溪特意去了趟潘府,向潘元武請教了一番,在潘元武的指導下,棠溪對於賬目的掌握程度越來越高,漸漸地,工廠也不敢再忽悠棠溪了。
這三個專案棠溪都熟悉了之後,陸垚也是放心了,自己手下的這些產業,都交給棠溪每天去視察,確保它們在穩步經營,就可以了。
除去日常的視察工作之外,棠溪還有的其他對外的工作,那就是社交了。
其實這些雖說是管家的正常工作範圍,換到現代來說,倒是更像是行政、公關,或者秘書要做的事情。
對於棠溪來說,這部分工作,其實才是最困難,也是變數最大的工作。
之前說過,棠溪每次跟其他重要人物交流的到時候,都會用紙筆記錄下心得,這樣在棠溪看來,對他之後和不同階層的人打交道還是有好處的。
只不過,在和除去廠子之外的人社交的時候,棠溪發現,自己之前記錄的那些點,似乎都用不上了。
這是因為,雖說都是外人,不過陸垚現在派他去做社交的這些人,和廠子當中的那些管事人,其實又不是一個階層上的了。
這當中,也就潘家,棠溪去過幾次,感覺還不錯,有這種感覺十分正常,畢竟潘文此人沒什麼心機,棠溪跟他交流起來可以說是沒有什麼障礙,也不存在這需要藏什麼心眼這種情況的,畢竟潘文和陸垚的關係在那裡擺著呢。
只不過,潘元武就不一樣了,棠溪和潘元武曾經有過一些簡單的交流,在溝通的過程中,棠溪十分困惑,以往在和那些陸垚手下的廠子管事人交流的時候,或多或少,能夠透過跟他們的交流,透過他們說出來的話語,來分析出這些人的性格,他們喜歡聽什麼樣的話,自己該如何去表達自己。
不過,這潘元武,顯然跟那些人都不是一個等級上的。棠溪跟他交流起來,總覺得,在對著一個戴面具的人說話。她永遠看不到面具下面潘元武的那張臉,就更別提摸清楚潘元武真實的思想了。
也正因為如此,棠溪儘量避免和潘元武做更多的交涉,而每次當潘元武想要從他這裡獲取一些關於陸垚的訊息時,為了避免被看破,棠溪每次都表示自己對於陸垚不是十分了解以用來推脫。
那之後,棠溪去到潘府,再也不敢跟潘元武做更多的交流了,轉而每次都和潘文聊上一會兒。
除去潘家,棠溪經常去的就是曹家還有韓家。先來說說陸家的親家,韓家。本來,棠溪以為,陸垚和韓韞玉的婚事應該是已經十拿九穩的事情,所以作為親家,韓家自然應該是分關照陸家,跟他們交流起來應該也十分容易,甚至於棠溪都不覺得自己在和韓永合還有韓文遠溝透過後,自己會出現用筆做記錄的情況,這傻小子是真把韓家人當成是自己人了。
只不過,棠溪後來只去了韓家一次,回來後就寫了好幾張紙的字,來用以記錄韓永合與韓文遠。每次自己帶著東西去到韓家,或者想要和韓永合談些事情的時候,棠溪總是會莫名感受到一陣壓力,雖說韓永合表現得沒什麼不同,但是棠溪覺得,韓永合除去表面上的這雙眼睛之外,還有一雙眼睛,無時無刻不在注視著自己,那目光,彷彿要將自己給看穿了一樣。
而也因為如此,在和韓永合說話的時候,棠溪也是變得話少了起來。不過韓永合那邊,每次和棠溪說話,都是有一種高高在上的樣子,不過,他對於陸垚表現得並不是那麼關心,只是問了問關於各個產業的事情。倒是老爺陸盱,經常被韓永合提起。棠溪自然不明白這其中的道理,不過既然是陸盱的事情,棠溪也想明白了,本來自己就不太瞭解老爺的事情,那邊的事情都是福伯在負責的,自己於是也就實話實說。這韓永合見從棠溪這裡得不到什麼有關於陸盱有用的資訊,於是也就不再多說什麼了。
倒是那韓永合的兒子韓文遠,給棠溪留下了一個深刻的印象。
怎麼說呢,那韓文遠看棠溪的目光,總是讓棠溪覺得有些不舒服,也說不上來是什麼原因。比起韓永合,韓文遠雖說少了幾分壓迫感,但是那高高在上的氣勢,比起韓文遠來可以說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自己又不是他們韓家的下人,為什麼他要用那種眼光一直盯著自己看?棠溪想不明白,索性就簡短了跟韓文遠談話的過程,從韓府離開。
韓家,自從棠溪第一次去過之後,獲得的經驗可以說是最多的,看來,這陸垚下面各個廠子裡的管事人,跟這些身居高位的高官相比,為人處世,還有言談舉止方面,相差的就更多了。
本來,因為有了去韓家不愉快的經歷,棠溪認為到了曹家的時候,應該也是差不多的情況,不過去曹國舅家,棠溪倒是覺得比韓家輕鬆了不少。
這自然是因為,曹家的曹佾、曹評還有曹菡,這三個人的性格比較直爽,而且也是有什麼就說什麼的人,不願意藏心眼,跟他們說話,和之前的韓家相比,棠溪感覺舒服多了。特別是曹評,棠溪在和他交流的時候,甚至找到了和自己兄弟們說話時候的感覺,不過不知道為何,二人正聊的起興的時候,曹佾就打斷了二人的談話。
而曹菡這個大小姐呢,棠溪很難說對她的感覺,雖說之前見過她的另一面,但是在棠溪看來,曹菡的骨子裡還是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小姐。不過,本來以為這曹菡跟陸垚應該是屬於死對頭,畢竟之前二人鬧過誤會,而且陸垚也因為自己的未婚妻韓韞玉而出手教訓過曹菡,這如果是換了棠溪,就兩種選擇,要麼選擇跟陸垚同歸於盡將他看成一輩子的仇人。要麼就是視而不見,二人老死不相往來。
只不過,曹菡現在對於陸垚的態度,讓棠溪覺得十分困惑起來。每次自己去到曹府,只要趕到曹菡在的時候,這位大小姐都會二話不說直接衝到自己面前,對著自己問起陸垚的事情,而且,一問就是停不下來,按照棠溪的印象來說,曹菡對於陸垚的關心程度,甚至都有些要超過陸垚的未婚妻韓韞玉了,那韓韞玉說到底每次也只不過是在棠溪去到韓府的時候,向棠溪要來陸垚最新抄寫的《石頭記》而已,或者是讓她的哥哥韓文遠代為轉達一下思念之情,頗有些冰雪美人,大家閨秀的樣子。
而這曹菡呢?卻是個暴脾氣,每次都追問個不停,恨不得將陸垚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做了什麼問個遍,而曹佾和曹評那邊,看上去對於曹菡可以說是一點辦法都沒有,所以每次曹菡問起來,棠溪就只能十分無奈的跟曹菡都說一遍。
這對於陸垚來說,可以說是冰火兩重天都絲毫不為過。
當然,向棠溪這種,一大把年紀,連一次戀愛都沒有談過的粗人,他哪裡懂得曹菡因恨生愛的原因,當然,棠溪也不想明白。不過,他還是看出,曹菡似乎對於陸垚有一種十分特別的感情,只不過馬上就遭到了陸垚的反對,自己也就沒有再追問下去。
曹家剩下的最後一位,在他的身上,棠溪察覺到了和韓永合一樣的銳氣,那便是剛剛從外地回到汴梁城中的曹家長子,曹誘。
棠溪根本看不透他,每次和曹誘說話,棠溪都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來,就像是在做一個長跑運動,壓力巨大。而偏偏,曹誘又是一個完美主義者,每件事情,都要問的清清楚楚,確定好了才能進入到下一話題,所以棠溪跟他交流起來,可以說是又費力又費神,既要消化曹誘口中說出的每一句話,又要思考如何站在陸垚的立場上作答是最完美的,這可真是有點難為棠溪了。
除了曹家、韓家、潘家之外,其他的一些陸垚派自己去的地方,棠溪都覺得可以應付的來,這在朝為官的人,就是和平民百姓有著許多區別,棠溪一邊在跟這些人打著交道,一邊也在吸取著經驗,為提高自己的情商做著努力。
這不,今天進宮之後,棠溪本來以為,自己會得到和皇上甚至是大臣們說話的機會,不過不知是不是陸垚看出了他緊張的神情,還是說根本今天的聚會就沒有打算讓棠溪去面聖,陸垚在最後派棠溪去了開封府和蘇軾所住的寺廟中去找他們。
對於陸垚給棠溪安排的工作,棠溪從來沒有任何怨言,自己的這碗飯都是陸垚給的,哪有挑三揀四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