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背嵬軍馬戰無儔
章節報錯
許晉申寸步不讓:“恰恰是由於日俄戰爭日軍獲勝,而蘇俄內戰期間日軍干涉遠東很輕鬆,是最後一個撤退的外國干涉軍,才讓關東軍如此囂張,覬覦華北。”說著,他向巴格拉米揚做了個白眼。
他在黃埔就外號闖王,更是絲毫無懼巴格拉米揚的。他生於1901年,皖省人。他的眉毛又濃又短,大大的眼睛,挺直的鼻樑,總是習慣抿起來的薄嘴唇。許是劉琨在黃埔軍校教步兵戰術時候的學生。這廝眼高於頂,一輩子就毀在那囂張的臭嘴上,無論什麼人什麼理論他都不服,一定要從爭論懷疑開始,當初為了帶這個學生劉琨也挺上火的。最早這小子冒刺頭兒是在一個最不起眼兒的科目:刺槍術。
刺槍術是學習日本陸軍的叫法,華夏國軍方習慣叫劈刺,就是俗稱的拼刺刀。按說,像黃埔這樣名字中帶中央字樣的陸軍軍官學校就不該教習這種小兒科的玩意兒,可惜黃埔軍校其實是培養中低階軍官的,一期的時候就半年時間,招來的都是沒有軍事基礎的學生娃,於是,普通士兵的刺槍術,也成了必須教習的科目。黃埔軍校的軍事課程分為學科和術科兩大類。學科方面主要是大課程:戰術、兵器、交通、築城等。既然有大課程,就還有小課程,就是典範令(步兵操典、射擊教範和野外勤務令)等基本軍事常識,相配套的教材,有講述軍事原理、原則等內容的《戰術學》、《兵器學》、《交通學》、《地形學》、《軍制學》、《築城學》等課本。同時還有教授如何制定戰略戰術、作戰計劃、動員計劃的課程。術科方面,有制式教練、實彈射擊、馬術、劈刺以及行軍、宿營、戰鬥聯絡等,尤以單人戰鬥教練為主,繼至班、排、連、營教練。學科與術科均以講授實戰中的應用為主。除課堂講授外,還設有課外“軍事演講”制度,定期講授軍事形勢、戰役經過和先進軍事知識。除教官、顧問擔任演講外,還鼓勵學員請願演講,以求教學相長,推動軍事學術的研究。
當年教授刺槍術這種術科是教練部的活兒。許闖王在校的一期,黃埔軍校的教授部以王茂如為主任,;以顧祝同、劉金福、錢大軍、陳成、嚴重、陳繼承、劉琨等為軍事教官,教授部管軍事學科。而教練部則管術科,要到一期畢業後,教授、教練二部合併為教育部,後又改稱訓練部。其後,兩部反覆分與合折騰還改名稱為訓導處和教育處。軍校初創時期,教練部以李濟深為主任,鄧演達為副主任。下設學生總隊,鄧演達、嚴重等先後任總隊長;總隊下設若干隊、區隊,負責學員的訓練與管理。
回來話說許闖王,當時的刺槍術是沿用北洋在二十年代的教範,記得叫《劈剌教範》,而北洋的教範基本上是日軍劍術教範的直譯本。黎吉深本人是保定軍校教官,***、王茂如都是日本陸士畢業的,王茂如是陸士十期,算劉琨後來老對手板垣徵四郎和土肥原賢二們的師哥。按理說,日本陸軍的刺槍術是經過實戰檢驗的,後來華夏國軍也沿用同樣技術到四十年代,那麼許闖王又是怎麼雞蛋裡頭挑骨頭的呢?
問題出在黃埔一期生裝備的步槍槍刺上。無論是華夏國陸軍還是日本陸軍, 剌槍術的基本動作都是“突剌”。突剌要“一剌必中”,還要“一剌必殺”。若是剌歪了剌輕了,對手會立即返剌回來。剌槍的兵器是沉重的步槍,對準目標並不容易。
為了一剌必中,突剌的目標不是難剌的喉嚨或手足,而是人體最寬闊易剌的上下脅(肩胛以下,腹部以上)。剌上脅稱為“直剌”與“滑剌”,剌下脅稱為“下剌”。這是黃埔劈刺教範裡的三個基本剌法。
日本刺槍術基於日軍裝備的三十年式銃劍,是單刃剌刀,在剌入拔出時,刀刃順勢給敵人來個大開膛,尤其是要切開對手的動脈,真正參加過肉搏戰的人都見識過人被刺中後,隨著刺刀拔出,大量鮮血噴出的恐怖場景,黃埔四期的林育蓉成了元帥後,文集裡愛講 “剌刀見紅”,貌似豪情萬丈,其實,真實的剌刀見紅,是極度血腥的,尤其是日軍的制式剌刀“三十年式銃劍”所造成的創傷,按照日軍刺槍術的教練要求,為了讓敵人立刻喪失戰鬥力,真正的剌刀傷不能僅僅是一個洞,而是要在拔刀時候做好動作,如果力道足夠,一刀剌下去,拔出來就是肚破腸流的大失血。這個活兒得嚴格訓練,所以倭寇在八年抗戰中,經常鬧出用活人做靶子訓練新兵刺殺技術的事兒。從實戰要求出發,三十年式銃劍只在背對槍口的一邊開刃,以免大量血液湧入槍管,擦槍不易。
黃埔一期的武器是蘇聯提供的,八千支步槍中,大部分是蘇聯的莫辛納甘,使用錐式槍剌。這玩意兒雖然容易拔出來,但是造成的創口只是一個洞,壯健一些的敵手,連挨兩三剌還能返剌回來。許闖王他們那隊學員,發到的就是使用錐式槍刺的莫辛納甘,教練部呢,按部就班地用來源於日本的劈刺教範教他們,而且當時的劈刺教練就有一個日本教官,更是原汁原味。日本人教學嚴格,經常用木槍和許闖王們單練,刺得他們苦不堪言。
從來不安分的許闖王就第一個提出了教材和現有裝備的不和諧處:錐式槍刺和三十年式劍銃的單刃刺刀不一樣,無法用受刀時候的動作給敵人開膛破肚。本來這事兒跟劉琨沒一毛錢關係,劉琨是教授部的嘛,當時劉琨是蘇聯顧問加侖將軍的助手,在***熱情邀請下,也兼職做黃埔軍校軍事教官,主要教授戰術學。不過呢,軍事教官人手少,一期的步兵操典劉琨帶過課,倒黴的是,步兵操典的內容就涉及廣泛了,其中有一部分和劈刺就相關:《步兵操典草案》第116條規定:“聞“衝鋒-前進-“口令之預令,應即關閉保險機、放下表尺。聞動令,按照快跑要令,猛勇前進。”許晉申、陳更這兩個搗蛋鬼,就抓了這個空子,在步兵操典的課上,問劉琨劈刺的問題。
記得那天加侖將軍帶了幾個蘇聯顧問像亞歷山大•伊萬諾維奇•切列帕諾夫什麼的來聽課,所以劉琨講課特別小心,生怕露怯。加侖將軍就是傳奇的蘇聯元帥布留赫爾在華夏國期間的化名。他是劉琨這輩子最敬佩的軍人之一。他是從普通一兵成長起來的元帥,第一次世界大戰的時候就在俄羅斯軍隊服役,俄羅斯國革命期間他組織了俄羅斯國版的長征,威震全俄羅斯, 1918年9月30日,在全俄委員會聽取他們的報告時,執行委員會**斯維爾德洛夫說:“••••布柳赫爾的部隊在極其困難下進行的行軍,只有蘇沃洛夫在瑞士的遠征能與之相比,應當以俄羅斯國革命的名義向他們致敬。”會上將全俄羅斯剛剛設立的獎章,第一枚紅旗勳章授予布柳赫爾。
尤其是加侖將軍長期在遠東領導作戰,他對日本陸軍各種戰術、裝備、編制也非常熟悉。劉琨當時講的步兵操典,基本脫胎於日本陸軍1908年11月頒發的《改正步兵操典》。結果,許晉申這混球就選了這個時機給劉琨出難題。
劉琨一直覺得這事兒是陳更的主意。陳更是黃埔一期的搗蛋大王,同學們沒有不被他捉弄過的。這傢伙對教官們也常暗地裡設陷阱,你要是沒幾下子真功夫,絕對被他放倒。他唯一怕的人就是廖公,當時的軍校黨代表。聽說他後來在華夏布黨高層,依然好開玩笑,除了彭得華,誰都不怕。
那天就是許晉申先發難,陳更唱和。從劉琨講到《步兵操典草案》第116條規定:“聞“衝鋒-前進-“口令之預令,應即關閉保險機、放下表尺。聞動令,按照快跑要令,猛勇前進。”這時候起。許晉申舉手要求發言:“請問教官,我有不明白的地方,為什麼要放下表尺?”
還好劉琨備課充分:“這條規定來自日本陸軍的步兵改正操典,日軍稱衝鋒為“突擊”,規定小隊“突擊”戰鬥的第86條指出,突擊的戰鬥動作適用第35條(停止射擊)的口令:“銃を安全裝置にし,照尺を舊位に復。”(步槍安全裝置關死,照尺向原位恢復)。衝鋒前放下表尺是必需的。衝鋒開始時的快跑是單手提槍的“提槍快炮前進”。莫辛納甘步槍與三八式步槍槍身長度相似,提槍時手提之處正好是是表尺部位,不放下表尺,就無法提槍快跑前進了。”
許晉申繼續發問:“請問教官,關閉保險是為了什麼?”劉琨說:“關保險是最基本的安全規定。拼剌刀是衝鋒戰鬥的一部份。所以拼剌刀之前,步槍已經關上保險、放下表尺。這是傳習自日軍的安全規定。你們平時訓練應該有體會的:操場上的劈剌教習,開始動作是“刀之交叉”,教官與習技者兩人手上的步槍要互相對碰,如果槍膛已經壓進子彈,卻沒有關上保險,在“刀之交叉”兩槍震動的第一動就會走火。因此,在拼剌刀之前,一定會關保險。”
許晉申說:“報告教官,對這個規定學生有不同意見,我覺得按目前黃埔裝備的槍刺情況,我們如果拼刺刀的話,會很吃虧。我們應該裝填子彈上膛,拼刺刀時候先給敵人一槍。”
看著許晉申和滿堂的學生,看著後面坐滿的俄羅斯紅軍顧問們和陪同的黃埔高官們,劉琨......暈。
許晉申的這個刁鑽問題,在歷史上曾經是抗戰華夏國軍人最頭痛的問題。華夏日本兩軍的剌槍動作相同,毛瑟步槍的剌刀也同樣是開刃的“一剌必殺”大失血武器。既然剌槍戰技與剌刀原理都一樣,華夏國陸軍的弟兄們拼剌刀時,就只能以體力決勝負了。突剌是體力的完全發揮,誰能眼明手快狠準剌出,誰能在敵人的剌刀剌來時迅速將敵槍擋開返剌回去,就能在白刃戰中得勝。問題是華夏國陸軍當年每天連小米也保證不了,日本兵卻有牛肉罐頭滋補,體力不在同一檔次,因此在白刃交接的短兵血戰中,華夏國士兵總是比不過日本兵。
聽到許晉申的問題,劉琨彷彿眼前出現了他曾經在銀河系地球二十一世紀看到過的抗戰紀錄片:一個個擔架抬著與日軍拼刺後的傷員們在泥濘中下撤,一位軍官在路邊慰問著受傷的戰士們,傷員還沉浸在戰鬥帶來的興奮中,有的還能爭相向軍官報告戰況,但受到剌刀傷抬下來的傷兵大多已經大量失血,那時軍中還沒有血漿輸血,大部份的傷兵註定挺不過那天晚上,軍官表面上笑著安慰著傷員們,心中無限痛苦。這還是當雙方都裝備同樣類似三十年式銃劍槍刺的情況下,那麼如果像黃埔生一樣裝備錐形槍刺,我軍劣勢會更大。許晉申這個問題,本來應該是那種用刺刀殺過人的才會注意到的要點,他一個學兵,哪兒來的見識?
劉琨盯著許晉申問道:“你覺得以目前的槍刺裝備會吃虧?你怎麼知道的?你又沒上過戰場?”許晉申說:“報告教官,我們用狗做過實驗。結果陳更雖然刺了狗兩次,還是被狗咬了一口,到第三次才刺中狗的要害。如果是和敵人對刺,身強力壯的敵人反刺回來,我們就糟糕了。”“黃埔島上哪兒來的狗?”“報告教官,是陳更專門弄來打牙祭的。”劉琨……汗。“陳更起立,你給我解釋清楚是怎麼會事兒。”“是,報告教官,是一條潛入交通船從而混進島上的野狗,我用刺槍術與之搏鬥,受輕傷,狗屍體已經由區隊統一處理,報告完畢。”劉琨狠狠地瞪了陳更一眼:“你站著聽著。”後者一副無辜的表情。
回過頭來劉琨對許晉申說:“你們這種擔心不是沒有道理,在後面聽課的加侖將軍曾經在歐戰中參加塹壕戰,當時俄羅斯軍都裝備這種槍刺,也遇到過陳更這樣刺敵不死反被敵咬的事兒。”學生們都鬨堂大笑,陳更卻維持著沉痛表情。“你知道加侖將軍是怎麼對付這個困難的?”許晉申搖了搖頭,情不自禁滴回頭瞅了加侖一眼。加侖笑了,說了句俄羅斯語,揮動雙手做了個姿勢。許晉申回過頭來看劉琨,聰明地猜測說:“用鐵鍬?”劉琨點了點頭:“沒錯,俄羅斯國的鐵鍬沉重鋒利,磨一磨快,可以把敵人從肩膀向下斜劈開。加侖將軍身高力大,經常把對手劈成兩半。”
“我們不可能每個人都像加侖將軍如此神勇,所以步兵操典根據實際作戰環境和裝備也要做適當的修改,許晉申,你沒有上過戰場,但是能從陳更殺狗想到劈刺,你還是天生當兵的料嘛。不過你想的還是不周全,我問你,如果修改步兵操典,允許劈刺前不關保險以便實彈射擊,你打算怎麼改?”許晉申想了想,字斟句酌地說:“使行衝鋒,下口令如左:衝鋒-前進。各兵即以跑步前進,不關保險機,適宜伸張步度,猛勇前進。”劉琨笑了:“很不錯了,你能模擬步兵操典口氣來假設,看來對步兵操典已經可以倒背如流了。不過這還不夠,步兵操典是牽一髮而動全身的,你不僅要告訴士兵,拼刺前可以開槍,而且要告訴他們怎麼開槍。開槍方法不對是要害死人的。”看著許晉申不停眨眼思索的樣子,劉琨補充道:“一般的步槍立姿射擊是將步槍舉起抵緊肩窩,但是這個姿式會在敵人剌刀剌來時曝露出上下脅。所以?你說呢?”許晉申明白了:“那就需要在操典里加上:準剌槍術預備用槍之姿勢,將槍略指向目標之中央;且伸直左手,向右下方按壓其槍,確實保持之,以行發射。但為將槍略指向目標之中央起見,右臂需稍上提。”這時候,劉琨聽到了教室後排加侖將軍的俄羅斯語發言,劉琨環視每個學生:“記住,加侖將軍說,一槍剌下去,要在敵人肚子裡打一槍再拔出來,只有死掉的敵人才是好敵人。”
十三年前黃埔的往事,還彷彿歷歷在目,那次關於衝鋒前是否關保險的討論,也在當時的粵省軍界傳為美談,後來華夏國的步兵操典還真是按照課堂上對話寫的,據說是加侖的翻譯官記錄了許晉申的口述詞句,後來條令撰寫人員一字不能易,只好抄錄。從此許晉申軍事天才的名聲鵲起,從黃埔畢業就被粵軍搶去當連長。
坐在許晉申身邊的,是邊軍訓練總監陳常捷,他日常與巴格拉米揚等蘇軍顧問一起鑽研訓練,比較融洽,但是他很顯然對大戰的前景非常向往,因為他是邊軍裡著名的好戰分子。這時候出來和稀泥:“華北真的發生大會戰的話,我軍裝備訓練俱佳,可以發揮很大作用,建議急進察哈爾。察哈爾地形複雜,東有南口控扼北平後方,北通熱河,若華北爆發大戰,雖然平津已經被日軍滲透,但我們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可以從察哈爾牽制。”
陳常捷本來也是劉琨從晉軍中挖過來的,他是福建人,1892年生,保定軍校一畢業就去了晉軍,從實習排長一路幹到1926年的旅參謀長。劉琨在穿越前就久聞陳常捷大名,此人是晉軍中第一猛將,如果傅宜生那幫後來自立門戶的綏遠軍不算晉軍的話。
地球歷史上山西省抗戰最關鍵也是最大規模的會戰是殘酷的忻口戰役,日本陸軍總指揮板垣徵四郎率領號稱鋼軍的第五師團與精銳的關東軍察哈爾派遣兵團合力攻擊中國陸軍堅守的忻口。日軍不愧是精銳,一個衝鋒就實現了中心突破,佔據了南懷化陣地。為了奪回南懷化,後來被盟軍和日軍敬畏的衛立煌將軍派出了抗日英雄郝夢齡軍長和名將陳常捷這對夢幻組合反攻,激戰中,不幸郝錫九殉國,陳常捷接過前敵指揮權,在最重要的中部主戰場與日軍反覆爭奪,雙方激戰半個多月,血流成河,屍積如山,日軍主攻部隊竟然多次打光,不得不三易聯隊;陳常捷也打光了自己基幹部隊,但他指揮有方,沉著堅守,硬是用東拼西湊的殘兵在南懷化紅溝的血肉磨盤戰鬥中堅決守住了陣地,一戰成名,由於忻口戰役參戰單位有晉綏軍、中央軍、八路軍、川軍、西北軍、陝西陸軍等等,陳常捷善戰之名,傳遍了中日兩軍,奠定了他抗日名將的不墜威名。
北有忻口戰役,南有淞滬戰役,能在這種民族生死存亡的大戰中,像陳常捷這樣殺出威風的,古往今來沒有幾個人。他是像當陽橋前一聲吼,喝斷橋樑水倒流的張翼德那樣的猛將兄,而能為民族而死戰不退,這份光榮又遠超張翼德。穿越到這個時空後,劉琨一直對這位前世敬仰的名將念念不忘。終於劉琨找到了機會把注重榮譽甚於生命的陳常捷挖了過來。說實在話,劉琨這些年,被陳常捷折磨得夠嗆。劉琨不是說他沒符合劉琨對他軍事能力的期望,而是,他太符合劉琨對名將的期望了,所以給劉琨帶來麻煩很大。首先是求戰太強烈了。九一八的時候陳翼德(劉琨們給他起的綽號)看了西北邊防軍為準備抗戰事告全國人民書後,他熱血沸騰,就跑劉琨這兒來了請命去參加東北義勇軍,哪怕當個小兵也願意。後面這幾年劉琨就得忍受他一系列的請戰書。從一二八到察綏到長城抗戰,要求去軍情四處(情報,當時負責對東北秘密工作)支援東北抗聯更是他家常便飯,這廝對作戰的愛好後來還發展到國際去了,36年西班牙內戰爆發,他居然請求劉琨派他去國際縱隊,他說國內撈不到打日本,去歐洲打意特利也能練練手。煩的劉琨呀,一有對日衝突,劉琨就恨不得把他打發到蘇聯軍校去出差,省得耳根子不清淨。
然後,除了作戰,最大愛好就是帶兵練兵,一天到晚的下部隊,彷彿老婆不存在,恨不得抱著挺輕機槍睡覺。劉琨覺得嘛,與其讓他老是到自己這裡來吵著打仗,不如給他找點兒事兒分散精力,就囑咐他把晉軍訓練的方法總結下,西北邊防軍要吸收中外軍隊的優點,總結出自己一套訓練方法來。這老兄聽了覺得有理。就立刻身體力行,下連隊。
在座的都是邊軍司令部的精英,劉琨耐心地聽著各位將領的意見,手指頭時不時輕輕敲打著桌面,最後言道:“日軍對華北的企圖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而且必然會很快發動,因為他們以前的得利都太輕鬆了。可嘆金陵還判斷要到民國三十一年才會爆發戰爭。
無論如何,軍委會的代表團已經來到長安,明天開始的中央與西北就作戰計劃的交流很重要,常委員長是很重視這次會談的,你們看他組的這個談判班子,徐永昌與西北縱隊曾經有所合作,這是想取得我們信任;林蔚將軍是***委員長的同鄉也是軍務熟悉的行家裡手,林蔚任參謀廳廳長,現在也是軍事委員會的廳長,他是委員長最信任的軍事專家。俞大維不用說了,兵器裝備方面是當家人。可以看出,金陵政府對於西北邊防軍在未來反侵略戰爭中的作用是寄以厚望的。對日作戰是國戰,關係到民族生存的大決戰。我們西北邊防軍一定要盡力為國爭光,打出水平來。戰爭最可能在平津爆發,可惜平津及冀察二省屬於二十九軍地方勢力管轄,而中央軍也對這片地區虎視眈眈,局勢錯綜複雜,我們西北邊防軍無法在第一時間介入該地戰局,恐怕等我們出戰,平津局勢已經難以挽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