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國卷 三十一回 生活所迫(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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斥責的人越來越多,聲勢也一浪高過一浪。
一道勁風從窗外襲來,伴隨一聲沉悶的巨響,地板上深深插入一把長刀,眾人大驚,立刻止住聲勢向外面退去,不算大的窗戶迅速翻入一個身影將明鄺攬在了身後。
明鄺只是短暫的驚訝了一下,又稍顯無力地長舒口氣,打趣起來:“你再來晚一點,估計就見不到我了……”
林逸只是衝他點了點頭,拔起地上的劍,直指眾人:“怎麼不繼續了?”
話音落下許久,始終未有一人敢有任何其他的動作,最多也就是怒氣衝衝地瞪著他們,或是私下裡竊竊私語罷了。
幾個士兵匆匆趕赴至此,他們並非大理寺的人,所以也不認識明鄺,這幾人剛來也不多問問周圍人情況,二話不說便要將明鄺給帶走,他們那一本正經的表情好似真的是疾惡如仇的正義之士一般,明顯就是有人給他們通風報信。
“我看誰敢動他!”林逸持刀怒斥一聲,止住眾人,他牙齒咬得“咯咯”作響,眼裡閃著一股無法遏制的怒火,好似一頭被激怒的獅子。
眼看兩撥人之間劍拔弩張了起來,卻沒想到是明鄺突然伸手,攔下了林逸:“讓他們帶我走。”
“可是……”林逸肉眼可見的不甘心,他來只是因為臨溪告訴他明鄺可能有危險,他所知道的僅此而已,所以也搞不明白今日之事的其中緣由。
明鄺坦然自若,情緒也沒有太過激動,好似他已經做好心理準備:“只有我被帶走,這事才能暫時平息。”他又貼近過去:“今日之事恐怕是齊浪所為,你立刻去齊府探查一番,我感覺此事並沒這麼簡單。”
話已至此,看著他胸有成竹的模樣,林逸陷入了沉默,對於他一系列莫名其妙的行為似乎有少許的理解。
此起彼伏的罵聲中,事情以明鄺被帶走而暫時告一段落,小柔並未遵照常規前去官府對質,轉而換了一身輕便的衣裳,去到青樓的後巷裡,看著角落正在鬥蛐蛐玩的一個人行禮:“可以了。”
話音既落,齊浪稍顯魁梧的身軀緩步出來,給了她五百兩的銀票,一臉壞笑地看著小柔:“一千兩能給你這個弱女子帶去什麼好日子啊?嘶,你要是跟了我的話,保證你有花不完的一千兩……”
小柔並未多做停留,齊浪的話還未說完,她便堅決地轉身離開,不想再多做停留。
這其實是一個很簡單的問題,離開青樓,自己生活,是需要本錢的。
明鄺僅僅只是幫她贖身,而齊浪的一千兩能讓她離開後過上好一些的日子,至於吃完上家吃下家的這種行為究竟有多不道德,小柔本人其實並不在意。更何況,還是齊浪主動找她合作的。
就在明鄺昏迷的時候,齊浪蹲在明鄺身旁,不懷好意地盯著,輕手抬起他的臉龐,鄙夷的模樣相比昨日的輕浮和傲慢還要嚴重不少,突然又連連搖頭,盡作感嘆之樣:“嘖嘖嘖,你說說你,手伸這麼長做什麼呢?”言罷,又輕蔑地打了幾下明鄺的臉。
“齊公子,那……我的酬勞。”小柔唯唯諾諾地,語氣也溫柔。
齊浪只是一聲冷笑,把懷裡的錢丟給了過去:“先給你五百兩,事成之後再拿五百兩。”
本來昨晚兩人說得好好的,小柔收了齊浪的錢來誣陷明鄺。正如齊浪父親所說,既然明鄺想查,那就讓他分身乏術,無從下手,這一千兩銀子也是他父親的命令,只不過齊浪多了個心眼,把錢分為了事成之前與事成之後。
面對齊浪的臨時變卦,小柔也不能多說什麼,不情不願地支吾著應了一聲。臨走的時候,齊浪還不忘輕拍小柔的肩膀,刻意擺出一副語重心長的模樣來:“把事辦好,不然後果你知道的。”
小柔並未多說什麼,心想:“既然事情已經到了這個份上,她已經沒有退路。如果事情辦砸了,別說是錢了,恐怕明鄺和齊浪兩個人都要盯上自己了!”於是,她立刻脫下雍容華貴的衣裳,將白嫩的肩膀給露了出來,眉宇微鎖地看著昏迷中明鄺。
而關於林逸的出現,明鄺有些意外,打從一開始的“你留下”這三個字就是他故意為之,其實是在收到信來前,他就覺著這事可能有問題。要是兩個人一塊來了,說不定他們就一起栽在這了,秉持著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裡的想法,林逸便被他給留下。
之所以不說清楚想法或是讓林逸提前在外面等著,是因為明鄺的確是擔心林逸會壞了事情。比如在小柔自殘的時候就一股腦地衝進來,那明鄺的算盤可就徹底亂了,畢竟昨日的事情歷歷在目。如果今日真是個陷阱,那他只有以身試法能讓事情順利發展下去,才能繼續去調查清楚。
說到底他此番其實就是在賭,以自己作誘餌,賭小柔和齊浪勾結,賭此事不會這麼簡單,雖然有些冒險,但好在,他賭對了。至於林逸到底出不出現,其實並沒有這麼重要,不過他至少可以起到安慰作用,讓昨日兩人間產生的少許芥蒂煙消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