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習慣了父親這樣,自己倒也看得開,等到翟散走遠後,迅速調整好狀態:“喲!這不是大名鼎鼎的明公子嗎,怎麼這麼重要的日子被關在這啊!”

祠堂裡安靜得很,明鄺並不動作,閉目養神:“你遲到了啊!”

“哪有,我一大清早就來了好吧,都等了你大半天了!倒是你,出去也不和我說一聲!”翟隴抱怨著走進,熟練地拜了拜祠堂裡的前人,以示尊敬。

現在的翟隴,二十二歲,身高近九尺,相貌甚偉,一雙眼睛精力超前,凌厲的雙眉不怒自威,再加上多年習武所練就的一身腱子肉,光是那輪廓就讓人不敢輕易靠近。平日裡他和父親待在一塊時,會很沉默,但面對明鄺等人時還是小時候那般活潑頑皮的模樣。

翟隴一屁股坐在明鄺身旁,先用手抓起一塊肉送往嘴裡,有把油水擦在衣角,小心翼翼地從懷間取出一塊玉佩,遞給他:“給你的。”

玉佩通靈剔透,瑩潤光澤,半個巴掌的大小,上有雙龍盤旋爭大日之雕刻,些許凸起,上點紅漆,輕輕地撫摸上去,頓感舒適,遠遠看去,剔透晶瑩,很是漂亮。

明鄺沒有太大的反應,一番仔細地把玩後,將其放在一邊,平靜地說了聲:“謝了啊!”,就繼續專心致志地吃飯,他不是不喜歡這玩意兒,只是對這些東西沒什麼興趣罷了。

“這可要比你當初送我的扳指貴上許多啊!”翟隴指著右手大拇指,嬉笑著故作鄙夷。和往常一樣,他今天又戴了,除了極少的特殊時候,這扳指可從沒離開過他的大拇指,他可是十分的喜愛。

明鄺被調侃得冷笑一聲,特地提高了些嗓音:“禮輕情意重,好吧!”

其實也對,當初為了送這扳指,明鄺可是幾天幾夜都沒閤眼,一筆一刀親自刻的花紋,親自打磨,費了不少心力才完成的。

案桌上,明鄺一邊吃飯一邊在和翟隴互相調侃,林逸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塊玉佩上,他的神情猶豫,是顯而易見的羨慕。至於妹妹悽臨溪,她的注意力則鎖定在林逸的身上,眼神中的憐憫帶著遲疑。

一陣淡幽的花香溢來,明鄺頓了一下,抬頭看向門口處,只聽一聲“大哥!”門外迎面走來一女子。

數年過去,翟清濃長成了一個冷豔的女子,她修長的身子豐盈窈窕,步伐輕盈,衣衫環佩作響,裡面穿一件潔白的低胸長裙,外罩絲質深色輕紗,腰繫一根白色腰帶,長髮蕩起,輕撫如玉一般的潔白肌膚,五官甚是精緻,深邃的雙眸間放著讓人不敢輕舉妄動的冷酷。

“嚯,兩兄妹非要一前一後來。”明鄺打趣道,匆匆起身,特地整理了下衣裳,笑著上前迎接。

翟清濃不懷好意地瞥了眼一旁的翟隴,故作譏諷模樣:“沒有,明明是大哥等不及要見你,天還沒亮就出發了,我才不像他這般痴情呢!”

明鄺稍微一頓,眼神閃過些許失落,翟隴一副生氣模樣,和妹妹互相做著鬼臉。

作為翟隴唯一的妹妹以及大將軍翟散的獨女,翟清濃這地位在整個塗國的富家千金中可是無人能出其右,因此也受盡萬千寵愛在。

國主塗益曾派人前來提親,想要娶了她,她只說了“不去!”二字。

提親的宮僕就在府門外等了整整一天,要不是最後受不了烈日澆頭暈了過去,恐怕這大將軍府的大門是要這麼一直關了下去。一邊是塗國名義上權力最大的人,另一邊是塗國實際上權力最大的人,而他只是小小的一個宮僕,兩邊可都不敢得罪。

她年方十八,與悽臨溪年齡相同,也是他們幾人從小到大的玩伴,除了和林逸的初次相遇有些不愉快外,也算是竹馬青梅。別看她表面冷豔無情,但相處起來之後可不一定有那麼太平了。

這滿城青樓便是她帶著明鄺臨幸的,雖然平日裡被大將軍獨女這個身份束縛,可褪去這個光環,她從骨子裡就是個不喜規矩又愛玩鬧的女子罷了,其實更多時候,她更像男子多一些,膽子大,不懼世俗,也不在意旁人說什麼。

她看上去有些疲憊,當面打了個大哈欠,沒有絲毫的架子。

明鄺一看,眉頭不免皺起:“你不會剛從青樓回來吧?”

“城南新開了一家,價格雖貴,但裡面的女子可是個頂個的好看,有空一起去。”翟清濃說得一本正經,還衝明鄺挑了個眉。

對此,幾人早就習以為常,只是稍顯無奈地一笑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