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國卷 二十二回 年及弱冠(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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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郡城,地處豫州,乃塗國封地,地勢佔據平原高山,頗為險要,佔據交通咽喉之地,兵家必爭。
自打塗益成為國主至今,已過數年,當日起兵後,在翟散、明安、竺源等人的努力下一切都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百姓都道亂世又多了位前路光明的少年英豪,若發憤圖強,將塗國打造成一方霸主也說不準。
每當人們談起這些,國中大臣多是笑而不語,對於年輕的塗益和老練的翟散之間,他們這些遊走官場數十載的老東西,絕大多數人都不會選擇前者。
塗益身為國主並非一言既出,無敢不從,他所頒佈的任何一條政策和法令,皆由大將軍翟散代為轉達。
只不過,這轉述的,到底是國主本意還是大將軍的想法,就不好說了。
他唯一能夠完完全全掌控的事情,就在於今天吃什麼,又或者決定明天吃什麼。
一來二去,這奸臣的名號便被一些大臣給翟散戴了上去,作為當事人,他自己倒從來沒有在意,好像還挺享受的。
暉易五年,十一月一,大清早天陰沉著下雨,街上比往日蕭寂不少。唯獨城南的大道上人頭攢動,綿延著數百米的隊伍,熱鬧得很,就算是大雨滂沱,這些人躲都不帶躲,生怕被人給搶了位置。
就連位高權重的翟散都親自到場,靜靜地站在門簷下等待,偌大又稍顯陳舊的牌匾上寫著“明府”二字,正是刑部尚書明安的府邸。
今日這般陣仗,正是因為這明安的獨子明鄺要弱冠了。自打他出了廟宇之後,就一直在幫父親做事情,加上他平日裡沉著冷靜的性格,可謂風評甚好。
他能以短短數月的時間通讀常人需要三四年的書籍;一手好書法也拿得出手,逢年過節求字畫的人不在少數,拿去賣錢也不會比字畫大家便宜多少。
本身就出生權貴,人長得也俊俏,說媒這種事在近幾年也沒斷過,要不是他不喜這種事,父親也不怎麼插手,恐怕這個年紀他已經開始抱胖娃娃了。
剛開始,他還挺感興趣的,畢竟來者是客嘛,更何況一直吃父親的,用父親的,怎麼著也不能讓他丟了面子。
可這次數多了,就倦了,以至於近幾年城中都開始傳明府門廳高闊,一般人是跨不得。雖是流言蜚語,但身為父親的明安倒也沒太過在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自由些沒什麼不好的。
府門前,人潮擁擠,喧鬧聲蓋過大半個城,明安火急火燎地跑出來,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大門處,眉開眼笑,像見情人一般迫不及待地迎上去。
“怎麼來之前也不派人告訴我一聲啊。”明安見到翟散還未行禮,就先抱怨了起來。
翟散一陣嬉笑:“你這把老骨頭還是少動動吧!”
兩人相視一笑,挽著手有說有笑地進了府,一同有說有笑地迎接賓客。促使他們能夠如此親密相處的是幾十年的交情,數年前竺源病逝的事情儘管剛開始的時候讓兩人有所嫌隙,但那種刻意疏遠的狀態並未持續太長時間,而後就一切照常。
來客送的東西是各式各樣,應有盡有,金銀珠寶、名貴字畫、奇珍異品、甚至還有送活物的,珍不珍貴先不說,光是這目不暇接的一份份大禮,足夠讓明安喜笑顏開。
他也算是個有身份的人,這時候就應該泰山崩於前,不動聲色,但祖祖輩輩都是底層人物,到了他這一代依舊如此,要不是當年跟對了翟散,現在恐怕還在農田裡耕地。
所以今日這陣仗這麼多年還真是頭一回見,臉上兩個深深的酒窩就沒恢復過,笑得整個人都快喘不過氣來了。
期間還時不時密切關注幹活的家僕,這裡東西放彎了,那裡東西放錯了,上心程度堪比自己成婚。
前院忙碌得很,來來往往的家僕各司其職,亂中有序,反觀僅一牆之隔的後院裡面此刻卻早已炸開了鍋。
家僕們南來北往,每個人都板著臉,丟了魂似的。
究其原因,便是今日的主角明鄺,不見了蹤影,急得家僕們火燒眉毛,恨不得將整個府邸給翻個底朝天。
悽臨溪神色慌張地跑來,急得氣喘吁吁:“怎麼樣了?人找到沒有啊?”
自從她入了明府,不光照顧公子明鄺的起居,明安見她聰明伶俐又吃苦耐勞,便讓她做了府中的管家,雖然年紀輕輕,但管起後勤來可是井井有條,一點也不含糊,除了老爺和公子外,就屬她在府中的話最具分量。
“我們就差把茅廁都翻過來看了,就是尋不見公子啊!”家僕們著急萬分,一邊說著,尋找的身影不敢怠慢絲毫。。
好好的一場明府宴席,在當時卻要翟散這個大將軍自降身份,獨自一人親自替他們迎賓,好在有翟散和明安那一層不一般的關係在,要不然在這麼多權貴面前鬧了笑話,那可不是什麼小事。
“這小兔崽子,關鍵時候給我掉鏈子,等他回來看我不好好收拾他!”明安氣得凶神惡煞的模樣看得旁人根本不敢靠近,也不敢開口替公子開脫。
糾結了好一會,明安才冷靜下來,一連好幾個深呼吸,複雜的神情中又夾雜無奈,力不從心得與臨溪迅速商量起對策。
臨溪深知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這樣,老爺,咱們把家裡部分僕人派出去,你先去迎賓,實在不行的話就對外稱公子抱病,不宜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