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然被授予千戶武職,但終究被大明記為外族人,在前院見到來傳令的小旗兵,孟特穆連忙跪拜道:“奴才興中衛千戶孟特穆,接總兵府軍令!”

小旗冷眼旁觀,一臉厭惡道:“誰是奴才?”

“我是奴才,我是奴才~”孟特穆連忙開口說道。

小旗冷哼一聲道:“奴性未化的東西,遼東總兵府有令,著興中衛調五千騎兵,全副武裝,隨總兵盛庸南下鴨綠江!”

說著,小旗一臉厭惡的將令牌丟給了孟特穆道:“接了軍令,就趕緊動作,延誤軍機,抄家殺頭你是知道的。總兵大人已經自建州衛出發了,你現在追,還能趕得上!”

說罷,小旗一臉嫌棄的目光,離開了府宅。

孟特穆跪在地上,對著離開的小旗兵,連連磕頭道:“聖使慢走,聖使慢走!”

直至傳令的小旗兵已經遠去,孟特穆這才起身,然而他的臉上沒有半點的討厭自己,反而有點沾沾自喜。

在他的理念中,自己能做奴才,也是榮耀,看看他府中的這些下人,做奴才的機會都沒有。

也不知孟特穆的腦子是怎麼生長的。

當他回身,準備傳令召集軍隊,趕赴前線參戰時,那個先前的老奴才又跑到了孟特穆的身旁,跪拜道:“主子,您要出征了?”

“奴性未化!”不知為何,孟特穆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老奴才,心中冷哼一聲,冷不丁的冒出了一句先前小旗兵的話來

“傳令全軍,積極準備,未時三刻出發,儘快趕往鴨綠江!

孟特穆怡然自得的說著,轉身離開了院子,他要回去穿上自己的披掛,準備上陣,為國立功!!!!

“主子,咱們這一走,族中所有能上馬彎弓的人都跟著去了,一旦有人來攻,我們要如何抵禦啊。”

老奴才跟在孟特穆的身邊,一臉糾結道。

孟特穆冷哼一聲,氣息沉穩道:“誰來攻?韃靼?瓦刺?還是那些草原部落?他們就是一群待宰羔羊,雖然不知道天雷王為什麼現在不對草原動手。”

“但草原依附在大明的糧草貿易上乞活,他們敢進攻我們?再說了,我們這裡只是第二道防線,前邊還有四衛兵馬阻攔。”

“他們沒等到咱家,就被打回去了。”

孟特穆對大明邊防軍的實力,還是非常相信的,他也相信,大明想對付草原,輕而易舉。

至於為什麼大明一直沒有動手,卻也沒有人知道了。

不過,遼東除了興中衛的女真部落外,還有納哈出所部,駐紮在咸興衛。

隸屬大明朝廷管轄的羈縻衛所。

歸遼東總兵府統籌。

納哈出是當年馮勝徵遼東時,收復遼東地區,將納哈出一路趕到了咸興衛,遂投降明軍,後又被朱元璋調去雲南打仗,納哈出病亡,其子察罕襲封瀋陽候。

在朱標還是太子的時候,他就一直是朱標的武將班底之一,對朱標也是極其忠誠,但朱標病了,察罕被淮西勳貴排擠,朱元璋便讓他帶著殘存部族,在咸興衛猥瑣發育。

黃金家族,成吉思汗的後世子孫,察罕還是有奮鬥之心的。

看著手中的文書,察罕道:“我們建功立業,重回帝都中樞的機會來了

“侯爺,什麼機會?”

“天雷王要我部全力協助中央軍,護衛中央軍側翼,幫助中央軍徹底蕩平整個朝鮮國內的叛軍。”

“並且天雷王還說,事成之後,調我入京。”

察罕臉上掛著笑容。

原本當初的許多淮西勳貴,在聽到太子朱標病倒的訊息的時候,都感受到自己要大禍臨頭了。

如果不是方世玉回來,察罕也會被朱元璋以藍玉謀反案,連坐殺了。

這些昔日的朱標班底,雖然說許多人方世玉都沒能接收過來,但卻也沒有發生過大的武將斷層案件,真正有能力,有影響的武將勳貴,還是被方世玉儘可能拉扯在身邊。

這一次出征朝鮮,方世玉才知道察罕這號人,查閱籍貫,對察罕以往所做的事情也有了一定了解。

方世玉甚至感覺,大明想要迅速統一草原,怕是還要用用察罕這個鐵木真子孫的身份。

更何況,大明的軍隊中,並不是沒有蒙古籍貫的人入伍,甚至這些蒙古人,在軍中還是尖子兵,能力相對超群,馬術是大明人拍馬也追不上的。

至於眼下,還是應該給察罕一個能回京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