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您要是回京了,族人們怎麼辦啊

察罕微微點頭,沉吟片刻道:“族人們先在這裡留守,朝廷會任命新的千戶領兵,不用掛牽,若是有人敢欺負我們族人,在京中,本候也饒不了他!”

察罕目光堅毅,語氣篤定,他已經做好了返回帝都,重回朝廷中樞的準備。

建州衛總兵府,李景隆鬱鬱寡歡,這麼好的建功立業的機會,他竟然要留在後方,排程軍需供給。

雖然看似一個重要的職位,但對於以武封爵的大明而言,這點功勞,真的不夠看。

更何況,朝鮮有多麼弱,李景隆常駐遼東,怎麼可能會不知道。

望著蒼穹烈日,徒呼奈何。

這個時候,盛庸已經同徐欽,常繼祖的中央軍會合,遼東出動的將領並不多,畢竟全軍加在一起,也不過五萬出頭的人數。

常繼祖道:“這次的作戰目的非常簡單,朝鮮的地形,武英殿也多有備份研究,山地頗多,並不利於騎兵展開衝鋒作戰。”

“而朝鮮世代蒙受天朝教化,漢中,和寧,江陵,三座大城排在一條線上,將朝鮮的南北分開。”

“想要消滅李芳幹所部,我軍就要發動強攻,現在是李芳幹佔據漢城,江陵,李芳遠佔據和寧,以南地區,所以這次中央軍並沒有騎兵趕來,繞後迂迴,奔襲,就要靠遼東的女真騎兵和蒙古騎兵了。”

常繼祖作為三軍主帥,當仁不讓的率先開口說話。

這套說辭和行軍佈陣的方針,自然不是常繼祖和徐欽兩個人想出來的。是整個七軍都督府,無數勳貴徹夜不眠,盯著朝鮮地形,以我軍長處,敵軍軟肋。

做出了無數中遐想攻勢,給出的最完美的答案。

所以說,徐欽和常繼祖來到朝鮮戰場,真正的目的除了鍍金之外,就只剩下見一見血,看看戰場是什麼樣子的。

這也是方世玉授意的,畢竟他身邊都是老將,藍玉還能活幾年?也沒個定數,常升和徐輝祖的年齡都不小了。

也是時候該磨鍊一下小一輩的,讓他們見識戰場的殘酷,以後繼承老子的爵位,更好的處理大明的軍務。

人和人真的是分三六九等的,有的人,他生下來,就是統治階層,有的人生下來,就是被統治的。

大明朝沒有經歷藍玉案,沒有經歷靖難,沒有朱允炆的亂政,整個大明的發展,欣欣向榮,這些二世祖,三世祖,自然非同比擬。

盛庸躬身道:“山地作戰,敢問將軍,帶來了多少虎蹲炮?炮彈可否足夠,能否轟開漢城的大門!”

盛庸躬身詢問著,大明已經將人海戰術和冷兵器砍殺戰術拋棄了,現在的大明,打仗先看火器配備的是否足夠。

在極力減少傷亡的情況下,用無數的炮彈去轟擊敵人內心深處的那一點點的心理防線,直至最終用炮火覆蓋的方式轟碎之後。

再以火銃槍衝鋒繳械。

徐欽道:“行動式虎蹲炮七百三十門,炮彈二十萬發,後續炮彈,彈丸,會從海上直接在我軍駐地沿岸卸貨補充。朝廷駐直沽口海軍,已經封鎖了整個朝鮮沿海,無論我軍推到哪裡,都可以及時得到補充。”

徐欽坦然道。

在他看來,這場戰爭,真的不用打,也不知道皇帝為什麼要以戰爭的方式,來解決朝鮮內部的問題。

難道真的是因為遣使,李芳乾和李芳遠沒有按照使者的意思,還政於李芳果?

徐欽是徐輝祖的兒子,他知道的資訊,遠遠超過了在場任何一個將校。

“主子,我們的戰爭目標是什麼?搶錢?搶糧?還是搶女人?或是直接佔領整個朝鮮?”孟特穆點頭哈腰的開口說著。

徐欽和常繼祖對視一眼,看著孟特穆道:“這人誰啊?開口閉口主子奴才的?”一臉茫然的看著盛庸。

見狀,盛庸連忙解釋道:“徐參謀莫要見怪,漢人女真孟特穆,是朝廷冊封的興中衛千戶。”

徐欽聞言,似乎想起了什麼,開口道:“當年在遼東造反,搶糧食的,就是他們吧?”

盛庸剛要點頭,孟特穆連忙跪了,磕頭的速度,簡直令人望塵莫及。

“行了,天朝的軍人,沒有主子,沒有奴才,管好自己的嘴巴,比什麼都強,不管是你漢人女真部,還是漢人蒙古部,瀋陽候也聽著點。大家都是給朝廷賣命的,做的好了,天雷王的賞賜,封妻廕子,王侯代代,做的不好,帝王一怒,千里浮屍。”

“以後在軍中,統一按照朝廷的官職或爵位稱呼,再有出現主子,奴才,首領等稱謂的,一律軍法從事,定斬不饒。”徐欽雖只有二十出頭,比方世玉小了些,哪怕他還沒有承襲魏國公的爵位,但他的這番話,也確實是讓察罕和孟特穆驚了一跳。

狐假虎威,說的也就是這般了。

吃軍隊的飯,不給這幾個大國公面子,這飯可真的不好吃。

看著兩個初出茅廬的小子,就這麼捏住了察罕和孟特穆,盛庸笑著打圓場道:“這些都是軍紀問題,還是先說下,關於朝鮮的進攻方針吧。

在這裡,可以將朝鮮比之為宋,一個靠兵變奪權取來王位的國家,兵備鬆弛,而且經歷第一次王子之亂和眼下的第二次王子之亂。”

“這同時是一個喜歡內部政變,乃至兵變奪權的國家。”原史中,李成桂兵變奪權,為了讓自己的王位坐的安穩,合法,遣使大明,希望能得到大明朝廷的冊封,說白了就是得到朱元璋的同意和冊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