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子,跟我們一起離開這鬼地方吧。」唐櫻說道。

「不走。」獨腿老人的回答乾脆利落。

「為什麼?」唐櫻即使問了幾十遍,可她依舊想不通,在這個沒有任何人看管的地方,獨腿老人的實力,他完全可以來去自如。即便是到了外面的廣闊天地,也沒有人可以束縛的了他。

「嘿嘿,櫻丫頭,你要知道,男人之間的賭約,可是比生命還要重要。」獨腿老人面上泛起一絲苦笑,「我輸給了我那個好徒弟,答應一輩子待在這個鬼地方,不會離開半步。」

「說到,就要做到。」

「可根本是你那徒弟欺師滅祖在先!」唐櫻說道,「要不是他盧嘯笙預先給你下了毒,你怎麼會輸!」

「輸就是輸了,不用給我找藉口。」獨腿老人倒是十分豁達,「我這個當師傅的,沒能發現自己被下了整整五年的慢毒,就是我的問題,更說明,那是他盧嘯笙的本事。」

「七殺劍廬錘鍊的,不單單是劍,更是心。他是一個合格的掌門,我卻不是一個合格的師傅,嘿嘿……在這裡畫地為牢,了卻殘生,這就是我的命了。」

唐櫻沉默半晌,緩緩說道:「那要是我把盧嘯笙給殺了,你們之間的賭約,是不是就作廢了?」

「師妹,你在說什麼!」唐風不解的看著唐櫻,失聲道。

獨腿老人驚訝的轉過身,盯著唐櫻的雙眼。後者的眼神中並沒有遲疑,滿是堅定。

「按照七殺劍廬的規矩,你殺了盧嘯笙,你就是新任七殺劍廬掌門。」獨腿老人笑著說道,「雖然我不認為你有這個能耐,但年輕人有目標總歸是一件好事。也許吧,等未來的某一天,你殺了盧嘯笙,而老頭子我還沒老死的時候,我會出去的。」

「那麼,按照你們七殺劍廬的規矩,做個約定吧。」

唐櫻接下腰間配劍,站在獨腿老人身前兩步,用劍在地上刻下了自己的名字。

「唐櫻。」

獨腿老人暗歎一聲用他那支撐著殘軀的柺杖,也刻下了他的名字。

「呂譚。」

「在此立下約定!」

唐櫻輕聲說道:「若是我能在十年之內殺死不肖孽徒盧嘯笙,呂譚需放棄當年與盧嘯笙之約定,離開峰林。」

「呂譚……接受。」

二人齊聲說道:「若有違背,天誅地滅!」

說罷,長劍與柺杖相連,在地上共同刻畫出一把長劍的符號。長劍貫穿了兩個名字,將它們連在一起。

「好了,丫頭,快去做飯吧。」獨腿老人呂譚一瘸一拐的走到一旁的躺椅上座好,淡淡的道:

「老子餓了,今天要吃肉!」

「吃肉?」一旁的唐風雙眼冒光,「半年啊,臨到走了,可算能吃到一口肉了!」

「吵吵什麼,沒你的份。」呂譚說道,「你的毒性未解,還需要慢慢調養,飲食依舊得清淡。這肉,是老子一個人吃的。」

「你——」唐風惡狠狠的看著呂譚,「吃吧,吃吧,撐死你!」

唐櫻嫣然一笑:「那我去山下再打一頭野豬來。」

呂譚望著唐櫻離去的背影,囑咐道:「小心別跟小瘋子一樣,被野豬刷的團團轉,到時候你再被蛇咬了中了毒,老子可就不管了啊。」

……

短暫的陽光很快便重新被黑雲遮蔽,下一次要等到太陽出來,就是一個月後的今天了。

唐風被呂譚解了下來,盤腿坐在地上,為他祛除體內最後的餘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