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無雙手中的酒杯應聲碎裂,酒水連帶著血絲灑落桌面,只見他額頭青筋糾結:“是可忍孰不可忍!老四的仇,他們不管,我這個當二哥的管!”

說罷就要起身外出,突然,他又駐足轉首問道:“如此機密的訊息,你是從哪聽說的?”

那幫眾原本眼中劃過一絲得意,聽聞左無雙問話,於是連忙道:“哎呀,我也是聽隱藏在豐國的探子回報,吳乾過幾天要在細陽開設票號分號……”

“夠了!這個訊息你不會再告訴給其他人吧?”左無雙狠聲問道。

那幫眾倒也機靈,連忙低頭拱手道:“這個訊息我只告訴給了您,絕對不會告訴其他任何人,包括大閻王。”

“嗯,哈哈哈”左無雙笑道:“算你小子機靈,去,拿上這些賞錢出去瀟灑幾天吧。”

說著,左無雙從腰間摸出一定銀子,甩手丟給那幫眾,自己則恍身朝外走去。

細陽與南徐,中間隔著一條閩江,左無雙悄無聲息地離開修羅殿總舵後,連夜獨自一人快馬加鞭朝著渡口馳去。

可以說當他剛一離開修羅殿,便被三仙洞的人密切監視起來。

臨時營地內,手下來報:“左無雙已經離開修羅殿,正在朝曲阿馳來。”

“他一共帶來幾個人?”吳乾品著香茗問道。

“就只有他一個人。”

“好,再探再報!”

“是!”

吳乾轉動著茶杯,幽幽笑道:“這個左無雙還真是藝高人膽大,單槍匹馬就敢前去行刺吳乾,哈哈,我是該誇他勇猛呢?還是該笑他魯莽?”

一旁的陸曼曼心中嘆道:眼前這個蒼狼大俠,心思縝密,手段高明,只是略施手段,修羅殿二閻王左無雙便已被他牽著鼻子走了。

“蒼狼大哥計劃怎麼對付左無雙?”陸曼曼好奇問道。

“從南徐到細陽,中間必須坐船橫跨閩江,如今左無雙已經快要到達曲阿了,說明他肯定選擇的是相對最近的曲阿渡口。”吳乾冷靜分析道:“既然已經知道了他的意圖和路線,我們只需來個半渡而擊,就能讓修羅殿的這位二閻王葬身閩江。”

陸曼曼忍不住只覺後背發涼,還好眼前這個男子不是敵人。

五日後,申時。

左無雙連日趕路,抵達曲阿渡口時天色已晚,原本這個時候渡口肯定早沒了船隻,可今日那裡明明停放著一艘小舟。

為了給四閻王報仇,左無雙恨不得立刻趕到細陽,親手將吳乾的人頭摘下來祭奠賈公子。此時見有船停靠在渡口,哪裡還猶豫,連忙跳上小舟就要渡河。

船主是一名四十上下的漢子,只見他頭戴斗笠,身披蓑衣,面板整日被風吹日曬,變得黝黑髮亮。

“船家,快快度我過河,我又重賞!”左無雙張著大嘴喝道。

那船家卻拱手笑道:“對不住了這位客官,此時天色已晚,渡河怕是有風險,您還是明日趕早吧。”

“嘿,你這船家,哪有放在眼前的銀子不掙的道理?快快度我過河,這些銀兩就是你的。”左無雙說著又從懷中摸出一錠五十兩的白銀,塞到船家手中。

那船家掂了掂手中銀兩,這才眉開眼笑道:“客觀出手闊綽,小人這就度您過河。”

說罷降下船帆,解下套索,拿起竹竿,輕輕一推,小舟便離開船塢,朝著對岸駛去。

左無雙也不計較,徑自坐到船頭,望著波濤洶湧的閩江水發呆。

大約行進二十丈遠,左無雙明顯感覺船速降了下來,再往腳下一看,不知何時,船底竟然咕咕地往上冒水,積水已經沒過鞋底了。

“船家,船家,你這船漏水了!”左無雙連忙起身叫到。

可是此時,船上哪還有船家的影子。

“不好,中計了!”左無雙終於意識到什麼,連忙朝四周警惕戒備。

此時,天色已變得昏暗,江面上升起一片薄霧,三步開外便看不清事務。

突然,一陣“嗖嗖”聲由遠而近,穿過薄霧,左無雙才看清是數百隻冒火的箭矢,而此時自己站立在小舟上,進不能進,退不能退,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