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今年和龍王逃出生天之後,回頭望去發現並無追兵,這才沉下心來放緩了腳步。這時候龍王也從江海洋身上脫離開去,三個人你看看我,我望望他,忍不住的放聲大笑起來。在旁人眼中,一個小老頭帶著兩個小年輕,一個瘦如猢猻,另一個淋成落湯雞模樣,此番場景煞是有趣。

險象環生的三人止住大笑後,那骨瘦如柴的江海洋便又犯起了老毛病——話癆。“你看,我不讓你出門吧,你還不信。出門就碰到這麼亂七八糟的事情了吧?你看看,這就叫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我們兩還好,逃出來也就逃出來了,你看你,被澆成落湯雞了不是?說你什麼好,你這都是自找的。話說回來,龍王你也是夠厲害的啊,我怎麼從來就不知道你有這般本事。我要是早知道你這麼厲害,一開始我就和他們硬碰硬了,也不至於到處躲避像條喪家犬一樣。”這江海洋一開嘴就很難停下來,要是沒人打斷他,估計這貨能自說自話一整天。

畢竟龍王遇到他的時間短,還沒有徹底習慣這話癆帶來的精神攻擊,率先開口打斷到:“你我接觸的時間還是太短了,就像我不知道你還有如此高強的語言天賦一樣,你也並不知曉我到底有多厲害。這都是正常的,以後大家慢慢習慣就好。”

落湯雞般的謝今年摸了摸口袋,掏出了手機,看著黑漆漆的螢幕,縱使他再怎麼按開機鍵都於事無補,一點反應都沒有。

手機——卒。

事到如今,就剛才那一戰而言謝今年的手機便成了唯一的犧牲品。怎麼辦呢?只能送修了。謝今年幽怨的看著江海洋,意思就是“你看你們兩全身都乾乾爽爽的,只有我一人落湯雞一般,現在手機也進水報廢了。”

江海洋和他多少年的交情了,怎麼會不知道他幽怨的眼神是何種意思。但這事真不怪他,當時控制他身體的可是龍王啊。清了清喉嚨江海洋開口說道:“這事不能全怪我吧,當時我的身體的控制權可是在別人手上的,況且一開始不是給你施展避水訣了嗎?你自己沒控制住破了法,這事你也得負一半責任。而且另一半還不在我身上,要怪就怪這老龍王,施的什麼破避水訣,這麼容易就破了。”說著一根指頭就要指向龍王站的地方。結果回頭一看,龍王早就不見了蹤影,不知何時就消失不見了。

這就很尷尬了,本來想找個背鍋的結果人不見了,況且,這鍋本來也不是他江海洋的。但是看著謝今年這不依不饒的眼神,還是想辦法幫他解決吧,但是心裡還是暗暗的罵了一句“老泥鰍,不講義氣。”

“這樣吧,我們先把手機送去檢修。修手機的費用我出一半,我那還有個老手機,你先拿去用。”一聽這個結果,謝今年也欣然接受了,畢竟按道理講手機這事還真不能怪江海洋。本來只是想捉弄一下這個傢伙,沒想到還能詐出這意外之喜,還真是出乎意料了。

二人決定先回趟家再去修手機,畢竟這有一位渾身都溼淋淋的主,不處理一下感冒了就不好了。二人一回到家就看見楊二和龍王兩人喝著茶聊著天,心裡的氣就不打一處來,紛紛指責。一個是臨陣脫逃不顧他人死活,另一個是逃避責任陷他人於不義。在一頓語言的狂轟濫炸之下,這兩位神仙也險些招架不住了,關鍵還有一位點過語言天賦的主在旁加持,讓這二位神仙一點反擊的能力都沒有。還好此情此景並沒有旁人在場,不然這二位大神的面子可就掛不住了。最後四人達成協議,修手機的錢還是龍王出。至於楊二,則繼續履行當保鏢的義務保護謝今年。

等謝今年洗完澡,換了身衣物,帶上手機,四個人浩浩蕩蕩就出發去修手機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四個人要幹架去呢,那麼氣勢洶洶的。三個年輕人帶著一老頭出門打架多稀罕的事情啊,任誰也想不到他們只是去修手機而已。甚至就連手機店的老闆也被這陣仗給嚇了一跳,等這一行人道明原委之後才鬆了一口氣,切換到了精明的商人模式。

這邊老闆一邊看這手機怎麼修理,一邊還不時的向他們幾人推銷自家店裡的手機。老闆還在自顧自地向眾人訴說著自己的手機是如何如何的好,這時門外又氣勢洶洶的闖進來幾個人。同樣是四個人,與謝今年一行不同的是,這四人分別是兩男兩女。兩個男人,一個少年英氣,衣著雖不是華麗非常,卻也乾淨立整,面容也是可以用一個“帥”字形容;另一個則是長髮盤髻邋遢至極,敞胸露懷挺著箇中年人特有的將軍肚,穿著雙老舊的趿拉板,以及滿臉的絡腮鬍。兩人形象格格不入,不像那同行的兩個女子那般。其中一位出落的亭亭玉立,溫婉可人即便是置於選美比賽中也可豔壓群芳力拔頭籌;另一位明顯年紀稍大了一些,卻也是身材姣好風韻無邊,居然還帶著些少女含羞的嬌態。這兩位美女哪怕是處在人潮之中也足夠有實力吸引大眾男性的目光,當然手機店老闆也不例外。還好老闆娘不在,不然今天又得吃一頓“紅燒豬耳朵”了。

老闆直勾勾的看著眼前的兩位美女,嘴裡對手機的溢美之詞也漸漸換成了口水,好在沒有丟人地順著嘴角流下來。順著老闆的目光望去,這四位不是別人,除了那風韻無限的美少婦,其他三人都是謝今年的舊相識了。

“呦,這不是今年老弟嗎?怎麼了?你也來買手機嗎?”呂岩一副自來熟的模樣上前和謝今年開始搭話,其實他並不知道謝今年有多討厭他,或者說他壓根就不在乎。“哦!原來是來修手機啊,你這手機型號可夠老的。我今天帶女朋友來買手機,要不也給你買一臺?”

這話聽著就來氣,人更是看著就不順眼。富家子弟到這來擺闊綽來了?真要他買,他會買嗎,無非是想顯擺一下自己有錢人的身份而已。店內的人除了老闆恐怕沒有幾個人會喜歡他說的這些話,老闆也是因為接收到了生意的訊號才忙不迭的堆笑迎上前去,迫切地想要做成這筆買賣。

“你也不要捉弄小謝了。況且我只是讓你陪我來買手機而已,又不是讓你給我買手機。”一旁的高恬甜看見呂岩如此調戲謝今年,內心又有一絲不悅,便開始指責起了呂岩。

“等等,買手機?女朋友?”謝今年大腦“嗡”的一下之後留下一片空白。剛才高恬甜上前也只是指責呂岩的輕佻,並沒有矢口否認自己是他女朋友這件事。難道說這短短的幾日,他們兩人就真的成了男女朋友?自己明明只離開了三天時間,怎麼感覺真的像離開了三年一般,這三天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但是這些問題根本無足輕重,此時的謝今年痛苦,懊惱,嫉妒,怨恨……各種負面情緒一擁而上,佔據了他的心頭。他怒目圓睜,死死的盯住呂岩,看得呂岩是後背發毛,一股寒意湧上心田。

“是誰都好,可為什麼偏偏是這個讓人討厭的呂岩呢?”謝今年雙目通紅怒視呂岩,神情甚為嚇人。這時候那個邋遢漢子往前一步,橫隔在這二人之間,笑眯眯的對謝今年說:“年輕人,何必這麼大的脾氣呢?他無非是和你開個玩笑罷了,並無惡意。倒是你,如此嗔怒,還隱約泛起一絲殺氣,心胸好不狹隘。你們也不管管嗎?”說著眼角就往楊二等人瞟去。

定睛觀瞧,這壯漢不就是當時害得自己被扭送到警局的那個怪人嗎?飯錢沒付不說,害自己進了局子也不說,這人怎麼好意思一副大義凌然的樣子跑出來說教?著實可氣又可恨。

本來氣就不順的謝今年,握緊了拳頭,想好好教訓一下眼前的這兩個令人生厭的人。卻不想,楊二一手攔在他了面前,雖然沒有對他說什麼,但是謝今年也明白,楊二的意思是讓他不要意氣用事。雖有不甘,卻也沒辦法,要是真動了手,被人反將一軍,再次報警地話,估計是要“二進宮”了。況且,這還有一個手機店老闆作為人證呢,真要進去了,那不得在裡面呆上段日子?好不容易從爛柯別景中出來,又要進局子,這樣的日子謝今年想都不敢想。

楊二也同樣笑眯眯的對這壯漢說到:“鍾離將軍,年輕人血氣方剛而已不至於如此,何必勞您大駕撩撥他心絃助長這股邪火呢?若不是你施展神通,他何至於如此。你說是不是,雲霄仙子?你不是最愛講道理嗎?這回怎麼不說說他?”

“將軍不敢當,我就是個天下都散漢而已。”

一旁的老闆雖說聽的一字不拉,卻又好似雲裡霧裡“什麼將軍?什麼仙子?不是演戲就是中二。這麼大年紀了也不害臊?”話在肚子轉並沒有說出口,不知怎的,卻被那邋遢壯漢瞪了一眼。

楊二又再上前一步,攔在老闆和壯漢之間說:“何必與他一般見識呢?收了神通吧,不必毀人根基啊。”老闆還是聽的雲裡霧裡的,卻不知他方才躲過了一劫。

那名被喚作雲霄仙子的美女也開口說道:“若是他內心堅定,也不至於能撥亂心絃泛起殺機。”

“才出狼窩,又進虎穴,哎。”龍王嘆了口氣,搖了搖頭。江海洋也好似察覺出這微妙地氣氛,一改平日裡話癆的樣子,修起了閉口禪。

謝今年此刻才意識到,眼前的這兩個莫名其妙的人居然也是神仙,如此說來,這呂岩和高恬甜也要參加這“羅天降聖功德大會 上請羅天諸神降聖臨凡積善功德以彰神威大會”了。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到底是神仙不值錢了,滿大街的跑,還是自己不再平凡了,天天能見到神仙?說到底,神仙也不是什麼稀罕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