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借力用力

水早已灌滿了整個結界，猶如果凍一般的結界卻還沒有破裂的跡象。現在的局面就是：人設結界，結界困水，水淹人……如此往復。在水中的這些人，除了巨靈神，都施展了避水訣在身上，按道理說最著急的應該是巨靈神才對，沒有避水訣加身的他，不消片刻便會耗盡那一口氣，等待著他的便是溺水的下場。結果，本因是最著急的他，反而最是神情自若，縱觀全域性其他幾人都要比他更為著急。

雖說有避水訣的加持，幾人並不會淹水，但架不住這水壓也越來越高。壓得幾人喘氣都有些吃力，反觀體格強橫的巨靈神反而並不受多少影響，而且誰都不知道他這一口氣到底有多綿長，什麼時候他才能吐盡。只怕他氣還未盡，其他幾人倒是被水給壓扁了。況且這廝，還偏偏不斷有動作做出，分明在這水中，遊刃有餘。

巨靈神雙拳緊握，在水底瘋狂地出拳，一拳比一拳快，一拳比一拳猛，激起了水中的暗流和漩渦。看這架勢，謝今年著實有些後怕，如果剛才巨靈神就使出這般神通，估計自己早就不在人世了。心有餘悸的他還沒有從驚愕中恢復過來，就被這水流扯住了身形，漸漸水流疾速加快更是扯的他翻滾顛倒。龍王看這情形也沒有辦法，如果強行施展馭水訣是可以止住在水裡翻湧的謝今年，但是這暗流如此洶湧要想止住這漩渦暗流必然需要使出同樣的力量去化解，如此一來這力量與力量的碰撞與拉扯很容易就傷及謝今年身體。想到此處龍王也沒什麼特別好的辦法，只能再次發力，加大水量試圖在短時間內漲破這結界。

現在的龍王就是在賭，他賭的並不是自己有沒有能力漲破結界。他賭的是時間，賭的是巨靈神那口氣什麼時候消耗完，賭的是李天王什麼時候撐不住，賭的是謝今年能堅持多久，更賭的是自己先這些局面發生之前率先漲破這結界。如果巨靈神先消耗完那口氣，那便沒有這些漩渦暗流的存在，漲破結界是早晚的事。自己此時加大水量也只不過是在賭自己能不能先一步漲破結界，也就不用等那二人分出結果。

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逝，巨靈神還在不斷的瘋狂出拳，期間還偶爾揮出幾拳砸向謝今年，卻都被一一化解。至於向龍王揮拳這種想法，他巨靈神還沒糊塗到在水裡妄圖打中龍王，至少憑他現在的本事還不足以辦到。

而謝今年幾度想要止住翻滾的身軀皆以失敗告終，期間還要應付巨靈神地突襲，卻還在苦苦支撐。

龍王在施法地同時也是被眼前地形勢搞得焦頭爛額，想不到有朝一日，自己能在水中被人反客為主，無奈之下，只能更加賣力的施法。

同樣在施法的還有李靖，一邊被水壓擠壓得難受不已，一邊還要施法加固結界。

現在，誰都在賭，同樣誰都在撐，事到如今誰先洩氣，那勢必會造成敗局。水壓越來越大，結界被撐的搖搖欲墜，誰都是在極限中不斷的堅持。

終於，勝負還是分出來了。謝今年畢竟是肉體凡胎，在水壓和水流牽扯的雙重作用之下，還是沒能堅持住，行岔了氣，破了龍王在他身上施展的避水訣。謝今年不是沒想過學那巨靈神，閉住一口氣，強行再撐上一時半會，只是非是他不想，實是他不能。避水訣一破，這水就有如倒灌之勢強行湧入他的口鼻之中，加上龍王為了撐破結界加大的水量，此時結界內的水壓有多強就可想而知了，如此一來造就了此時謝今年溺水的局面。

龍王一看謝今年率先堅持不住了，不做他想立刻收起了神通。敗局已定，哪怕再撐一下漲破了結界，自己也必然無法一個人帶著昏死過去的謝今年逃出這二人的追擊，不必要為了堅持一個必然的結局而白白害了一條性命，一條關乎楊二成敗，也關乎江海洋友情的性命。龍王快速的收起了神通，一邊等著水散去，一邊再次給謝今年施展了避水訣，以避免謝今年溺斃在水中。

“哈哈，老龍王，你還是棋差一招啊。沒想到這個凡人居然會是你此次的敗因。你要是能再堅持一下，我這結界可就真被你漲破了。哈哈哈。”此時的李靖放聲大笑，他笑自己如此僥倖，也笑那龍王功敗垂成。此次比試居然會是以此種意想不到的局面而進入尾聲。凡人終究是凡人，任其再強大，也還是神仙打架時候的累贅。真不明白為何這種大會一定要找些凡人來參加，難怪直到現在，大會變成了大家口中的“遊戲”。

“咳咳”嗆水的謝今年以咳嗽來減緩自己溺水的痛苦，儘量把灌進體內的水咳出來。還有那巨靈神終於大口喘著粗氣，看來這一次憋氣憋的不輕，要是龍王多堅持一下，他這邊估計也就要敗下陣來了。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幸運並沒有眷顧龍王這邊，他還是輸了。

不一會功夫，對面的兩人都緩過勁來了，再次擺好狀態成為對立之勢。李靖催促道：“趁他們還沒恢復狀態，趕緊把他們都解決了吧。”聽到命令後，巨靈神再次擺好出擊的姿勢，不過這次的他體型巨大可比先前更加有威勢了，而且這次他的目標居然還是謝今年。一回想到巨靈神剛才在水中的表現，謝今年頭大如鬥。如此狀態下的巨靈神，恐怕一隻手就可以把自己碾死，更別說他的全力一擊了。

“在這結界中逃是逃不掉了，難道要迎接這一拳嗎？”雖然當前的局面極為不利，但是謝今年也還是沒有輕言放棄，依然不斷的在思考如何才能脫困。突然，有一個瘋狂的念頭在他腦海裡出現。緊接著，他的行為更加令人費解。此時的他在旁人看來早已沒有了半點勝算，但是他卻還是一副成竹在胸，趾高氣昂的樣子。

謝今年擺開防守的架勢，伸出一隻手指朝著巨靈神勾了一勾，說道：“變大了又如何，不過是個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剛才那拳我輕易就能接下，這一拳也不會例外，只是你可得要多出幾分力啊，別到時候又被我輕易接下，那你在神仙中可就再也抬不起頭了。試想一下，有哪個神仙還對付不了一個凡人的?”謝今年好死不死的還在挑釁著蓄勢待發的巨靈神，不知是無知還是無畏。不過都已經無所謂了，畢竟，再過一會他就要去地府報道了。龍王看了一眼謝今年，嘆息了一聲搖了搖頭，閉上了雙眼，他不願看到那慘絕人寰的情景發生在自己眼前。既然無法阻止，那便選擇不看也罷。

“記吃不記打的混蛋，難道忘了你在水中那副狼狽的模樣了？居然還敢出言挑釁，真是找死。”巨靈神的自尊心還是比較強的，被身為凡人的謝今年如此看不起著實觸碰到了他的逆鱗。怒氣更盛的巨靈神更把拳頭捏緊了幾分，很顯然這一拳的力道將又會更上層樓了。

“喲，真生氣了？我可不陪你們玩了，楊二，我們走。”謝今年說完話立刻轉身，拔腿就跑。

其他人也一愣，“楊二？他這是打算出手了 ？”眾人紛紛緊張的看向楊二呆的地方，想要看看這廝是不是真要食言。結果一望才發現楊二這人，早就不見了。等回過神來發現謝今年快速的衝向結界的邊界處。

“莫非這小娃兒，真有脫離結界的方法？”眾神仙不解，他們想不到一個凡人如何能打破神仙的結界，但是又轉念一想“楊二已經不見了，估計是自己想辦法走了。但是謝今年又有什麼辦法呢？”還不等他們多想，就聽見“咚”的一聲。謝今年結結實實的撞到了結界上。他捂著鼻子，蹲在地上痛苦的說：“還真的出不去啊？”

一眾神仙完全看不懂他的此番操作。尤其巨靈神，他的怒氣早已到達了頂點。不僅被嘲笑，還妄圖以這種小聰明誆騙大家，打算獨自逃跑，真是一個卑鄙小人。“故弄玄虛的小人，吃我一拳吧。”

這一拳砸向蹲在地上的謝今年，本以為謝今年在這種狀態下，根本閃避不了如此迅猛的一拳。但事與願違，他閃避掉了此次攻擊，巨靈神這一拳紮紮實實的落空了。哦，不對，並沒有落空，而是紮紮實實的砸在了結界上。而謝今年不僅閃避掉了攻擊，還和巨靈神同時出拳，但是這拳卻沒有向巨靈神打去，而是同樣落到了結界上。

合二人之力，結界終於還是破了。“不好，中計！”這個想法同時出現在李靖和巨靈神腦海中，由於太過不可思議，不禁喊出聲來。而這“七寶玲瓏境”結界也同時應聲而破。不等二人反應，謝今年趕緊喊上龍王逃命，本是被謝今年一系列操作驚得失了神得龍王這時被謝今年一叫喚也頓時回過神來，趕忙拔腿就跑。二人經過一番苦戰終於還是逃出生天了。

而李靖和巨靈神並沒有追擊，究其原因是二人因為結界破裂後再也無法遮蔽結界內的情形，如果被路人發現可疑的行蹤，引起不必要得事端，那可得不償失。於是他倆趕緊收了各自的神通，恢復了原本正常人得模樣。

“大人，此番是我魯莽大意了。”巨靈神一副羞愧的樣子向李靖致歉。本以為會引來李天王劈頭蓋臉的一陣教訓，沒想到的是這次李天王反而心平氣和的和他說：“算了，下次不要如此魯莽行事就行。今天讓他們逃走了，就走了吧。下次我們一併和他們算總賬。不過，你今天在水中的這一戰，可真是出乎老夫的預料，想不到你居然能夠在水中和龍王鬥得如此不分伯仲。”

“大人謬讚了。這次是龍王不想傷害到那個叫謝今年的小娃兒，實力上大有放水的嫌疑。如若下次……”

“哎！哪有什麼下次，下次老夫必然使出全力，定然不會再像此次狼狽不堪。走吧，進去吃飯吧，玩了這麼久肚子更餓了吧？沒想到出來吃飯還能碰到這種事情。這次想嚐嚐人間的何種美食啊？”

“大人，這次吃海鮮如何？”

“哈哈，好好好，當然沒問題。你買單就行。”

天王扶須，巨靈啞然，誰說神仙不記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