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締結契約

這些人的對話不僅被手機店老闆聽到了，也紮紮實實被謝今年聽進耳朵裡了，讓人更是平添幾分怒意，心想：“我與這廝遠日無怨近日無仇的，為何他要三番五次的加害於我？”心念及此，謝今年氣的雙眼通紅，緊握的拳頭又攥緊了一些。

手機店內的氣氛尷尬到了極點，是個人都能聞到這十足的火藥味。老闆尤其的緊張，生怕這些奇奇怪怪的人在自己店裡大打出手，毀壞店裡的財物。這時候高恬甜站了出來說：“呂岩，我今天不買手機了。我要走了，你走不走？”說完便轉身離開，雲霄仙子也緊隨其後，呂岩更是沒有留在此處的道理，像個跟屁蟲似的跟著走了。至於這被喚作“鍾離將軍”的壯漢，也沒多說什麼話，打了個響指繼而離去。

說也奇怪，自從這響指打響之後，謝今年頓時覺得，心中那股怒氣削減了不少。這才明白自己真的就在不知不覺間著了他的道。但是轉念一想，自己被人操控心情，又是一股無名火起。雖然生氣，但並沒有先前那麼嚴重，嚴重到動了殺心。

“哎，跑了一筆生意。”本來還在擔心會不會有鬥毆時間發生的老闆，看見一方的人離去了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反倒是自己白白跑掉一筆生意，到嘴的熟鴨子就這麼飛了。再看看謝今年的怒意好像相較之前減去不少，又壯著膽子問他還需不需要繼續修手機了。

老龍王“噗嗤”一樂，對老闆說：“店家真是個買賣人啊，你不怪我們把你的生意都嚇跑了？”

一看有人問話，態度還算不錯，老闆也就放心大膽的和龍王攀談起來：“這有什麼辦法，跑了一單生意，怪你們有用嗎？總不能把你們也趕走，再跑掉一單吧？”老闆才是個精明人，還有一半話在肚子裡沒說出來：“萬一你們打起架來，我損失不是更大？”楊二和龍王看了一眼老闆後，相視一笑。有些話不說出來就無傷大雅，誰心裡沒有一點半點的小心思呢。

辦完事情後，四個人又浩浩蕩蕩的回去了。只是來的時候有人心裡不開心，回去的時候有人還是內心憋屈的慌。什麼近水樓臺先得月；什麼但行好事，莫問前程；什麼機緣；什麼巧合；什麼神仙；什麼比賽……現在，在謝今年心裡統統比不上一個高恬甜。

回去的路上，謝今年猶如被勾走了三魂七魄一般，一路上跌跌撞撞失魂落魄就像一具行屍走肉一樣。四個人帶著沉重的氣息回到了謝今年的住處，一路上沒有半句言語，進了家門也沒有人開口說一個字，謝今年獨自一人走進臥室，也不去理會其餘三人。待他房門一關，這三人頓時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怎麼回事？怎麼突然情緒會有如此大的波動？他和這個叫呂岩的有什麼仇怨嗎？”

“有沒有仇的不清楚，但是他對那個高恬甜可是喜歡的不得了。估計是受不了被人截了胡。”

“他和高恬甜認識多久了？他們之間又發展到哪一步了？”

“什麼哪一步，一直處於暗戀階段，估計對方都不知道他喜歡自己呢。”

“哎，那你是怎麼知道他喜歡高恬甜的？”

“這還用他說？明眼人一眼就看出來了好嗎，你看他，他看高恬甜的時候，那眼神都是直的。可是每次他都沒有勇氣和高恬甜表白。這不，雖然就住在對門，可還不是讓人給捷足先登了？換成我，我也生氣。”

三個人就在廳裡竊竊私語，時不時還要抬頭向房門那看去，生怕說到一半被謝今年抓個正著。原來，神仙也有一顆八卦心啊。

不一會，房門還是被開啟了，三個人明顯吃了一驚，停下了所有動作和話語，齊齊望向了謝今年。這些人哪裡有什麼仙風道骨的神仙姿態啊，像極了村口那些個聊人閒話的老太太，添油加醋，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語的就可以把一件稀鬆平常的事情給你聊成百年難得一見的奇聞趣事。

此時的他們在背地裡議論他人，內心總是有些不安和愧疚的，以為謝今年是聽到了他們的議論出門呵斥教訓他們來了。結果一句話驚掉了他們的下巴。

“我謝今年要和你楊二簽訂契約，參加這場遊戲。”

龍王和江海洋心裡納悶起來了，“這麼快就振作起來？怎麼這個時候答應締結契約了？”只有楊二臉色犯難，有一絲猶豫。

“不行！”

出乎所有人意料，楊二居然一口回絕了他軟磨硬泡了許久才得到的答案。他深深嘆了一口氣，對謝今年說到：“不是我不想和你簽訂契約，只是你現在這個狀態確實不行。你現在內心有太多的負面情感，此時和你簽訂契約的話於你於我都不是什麼好事情。等你什麼時候內心更加堅定純粹的時候我們再來商量這事。”

“我沒有，我內心很平靜。我現在就是想和你簽訂契約參加這場比賽。”謝今年憤憤的說著，楊二對自己的不信任無疑讓他更受傷。

“簽訂完契約，然後呢？去把呂岩揍一頓，把高恬甜搶回來？你要知道，哪怕你在這場比賽中贏了呂岩，就憑你這慫包的性格，你也搶不回高恬甜。現在她都不知道你喜歡她，你只是一個默默喜歡對方，而不敢把心裡話說出來的失敗者。你此刻想與我簽訂契約完全是為了賭氣，你知道這場遊戲關係著什麼嗎？你根本不關心，你只在乎你的高恬甜。哦，不對現在是呂岩的高恬甜了。”一旁的江海洋和龍王二人被嚇的大氣都不敢出一聲。說的難聽點，這謝今年還剛處在一個失戀的狀態下呢，怎麼就敢如此指責他的不是，這不是火上澆油嗎？

正如他們所料，謝今年被氣的臉色通紅。自己失去了愛情的競爭機會不說，還被自己認為的朋友在如此難堪的情況下，劈頭蓋臉的一頓數落，讓自己更難看了幾分，真是比喪家犬還要喪。“沒想到啊，沒想到。你居然是這樣看我的。不錯，我就是一個失敗者，不僅是情感上的失敗者，更是人生的失敗者。你要是想參加你們的什麼狗屁遊戲，再也不要來找我了，反正找了我也是輸。你還是另請高明吧。”說完謝今年頭也不回的回到房間，狠狠的甩上房門，又留下門外三人。

“你說你這是何必呢？乘著這個機會和他簽訂完契約不就行了嗎？何必激怒他呢？況且現在時日無多，你要參加大會的話去哪裡再找一個契約者呢？的確心境不好是會影響到以後你們的發揮，但是你現在別說發揮了，你連參賽資格都沒拿下呢。”龍王一臉可惜的表情對楊二發著牢騷，他還是覺得楊二過分了，但並不是為了謝今年打抱不平。他是覺得楊二的話有些過分，但是更擔心的卻是楊二怎麼就不管不顧的得罪了謝今年，短時間內去哪再找一個合格的契約者啊。

“是啊，他現在正傷心難過呢，你怎麼還去數落他呢？你看，他這下子不是更傷心了？你還說你是他朋友呢？哪有朋友是這個樣子的，在人家傷心難過的時候還要不合時宜的在他傷口上撒鹽。你到底是不是神仙啊，怎麼連凡人的情商都比你高啊？哦，不，你是真神仙，我們凡人的七情六慾在你眼裡就不值得一提是嗎？在他傷心難過的時候你一句安慰的話都沒有，只知道指責，數落。還真慶幸今年他沒和你簽訂契約，要是真簽了，以後還不知道你怎麼欺負他呢。”看楊二如此數落自己的朋友，江海洋坐不住了，也不管楊二是不是神仙，對他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臭罵。

龍王怕這一頓罵又得罪了楊二，趕忙出來打圓場，只是剛起了個話頭，就被楊二接了過去：“其實，我對他說這話有一些我的目的。你想，他的確喜歡高恬甜，不過是喜歡的人還是喜歡的皮囊？”

“人吧？”江海洋也不敢打包票，但是礙於自己和謝今年的情誼，怎麼會給出喜歡皮囊這種粗淺的理由。

“既然喜歡的是人，對高恬甜瞭解多少？她的為人，品行，性格，愛好，習慣，朋友，家庭……”楊二話還沒說完，江海洋就打岔了：“你說的這些要是都瞭解的話那不是喜歡，那是跟蹤狂，偷窺癖，那就是變態好嗎？”

楊二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繼續說：“沒錯，按你所說的，的確不可能都知道。那是因為他們倆的生活並沒有多少交集，並沒有多少互相瞭解。是那一見鍾情，是在什麼都不瞭解，只見過外表的情況下，便心生情愫。你們所謂的喜歡歸根結底還是喜歡的皮囊。”

“那一見鍾情不就是這樣嗎？喜歡上對方的長相再深入瞭解彼此，最後……”

“最後又如何？還不是貪戀美色？”

龍王一看這兩人氣氛不對，生怕又節外生枝吵起架來，那可謂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為了阻止這種事情的發生，龍王輕咳一聲，上前打斷二人的對話，他心裡明白，像楊二這種人看似大大咧咧，實則固執的很，而江海洋又是個愛抬槓的主，這兩人在一塊，沒事還好，一旦發生分歧很容易就針尖對麥芒。

“你們兩個，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的。愛情這東西本來就沒有一個定論。我們還不如想想如何幫助今年小友早點走出陰霾。”

二人一聽，也覺得老龍王說的有些道理，更是各自找到一個臺階下來，便停止了口舌之爭。但內心各有腹誹。

“你一個神仙，哪來的七情六慾，懂什麼是愛情嗎？”

“你一個凡人，眼界狹隘，懂得什麼是真正的愛嗎？”

忽然楊二靈光一閃，想出一個主意，大步走向屋子門走去。當其他兩人大惑不解，以為楊二在這個時候要賭氣離開，他卻又忽然頓住身形，回頭對江海洋說：“謝今年有你這麼個朋友，也算是他的福氣了。”江海洋還以為他又要對自己大放厥詞，剛在腹中把惡毒的言語上膛，準備用他那伶牙俐齒開炮還擊。沒想到居然來了這麼一句話，反而讓他莫名有些臉紅，生生的把那些話又咽回了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