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清懿理應跟自己從前的閨中好友坐在一桌才是,卻擠到了這桌來。

沈檀跟祝清懿頷首示意了下。

想到楚懷玉一會丟人的模樣,祝清懿倏地平靜下來,氣定神閒說道:“既然已嫁給了雲廷哥哥,我們便是姐妹,自然比其他人更加親近。”

因為楚懷玉和顧雲廷的緣故,對這個第三者一點好感都沒有,面對祝清懿露不出好臉色,只是靜靜地坐著。

祝清懿心中發寒。

她這麼長時間討好顧雲霜,這個白眼狼只知道向著楚懷玉!

楚懷玉誇張地掩唇一笑,道:“祝小姐這麼重情義,可得一邊坐一會兒,你那邊的姐妹可都在看你呢。”

祝清懿扭頭,臉色一僵,昔日的故友雖然看著她,臉上的表情十分不自然,刺痛了她的眼,她勉強彎了彎唇,回頭繼續跟楚懷玉周旋。

“那是自然。”祝清懿回道,眸底劃過一絲冷意。

永和郡主?京城第一才女?馬上她就會丟盡顏面。

祝清懿輕蔑的眼神在楚懷玉身上掃了眼,抿唇不語,旋即扭頭,對上對面李子淵的視線。

李子淵抿了抿唇,收回眼。

今日上午的時候,祝清懿來他的住處找過他,說了一些關於今日舫宴的事,令他有些憂心。

雖然他對楚懷玉有濃厚的興趣,卻自以為掩藏得極好,祝清懿以來,就將此事點明。令他十分不悅。

不過要是按照祝清懿的計劃,他不算吃虧……

忽然回憶起上午的時候,祝清懿滿臉自信地朝他笑:“男女分開,此事肯定牽連不到殿下,你只管救人便是。”

李子淵眼神諱莫如深,含笑道:“好。”

楚懷玉已經是邵國公的夫人,今夜顧雲廷也在場,就算有什麼事情,也輪不到他。

他雖然對楚懷玉有意思,卻不至於用兩國的交情作賭注。

這點大局觀,他還是有的。

一會兒要是真出了事,他就靜觀其變,若真有機會,再借機揩油。

捏著茶盞,李子淵眯了眯眼,唇角揚起。

沒一會兒,天色徹底暗了下來,一盞盞花燈在舫間燃起,映照在湖面上,波光粼粼,湖面上如夢似幻。

楚懷玉只聽有人說道:“既然如此,那便由我先來作幅畫吧。”

楚懷玉側頭看去,原來說話的是上次宮裡見過的樂鳶郡主,她臉頰有些緋紅,命丫鬟拿來宣紙和墨汁。

雖然楚懷玉對她的印象不算太好,覺得她一個沒腦子的繡花枕頭,可不得不說,她其實是個有才的。不知是想表演給哪個男子,知道琴和舞皆比不過別人,便另闢蹊徑。

很快,一幅畫做好,樂鳶揚了揚下巴放下筆。

這是一幅牡丹圖,菊花綻放得滿地,地上被落葉覆蓋,周圍幾隻蝴蝶盤旋,構圖巧妙。

樂鳶悄悄往旁邊的玄武舫瞟了一眼,見那人沒什麼反應,失望似的斂了斂眸子。

楚懷玉見狀,收回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