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廷頷首,難得主動問道:“殿下覺得,大宋風土如何?”

李子淵印象裡,顧雲廷是一個話並不多的人,此刻有些受寵若驚,訥訥答道:“大宋人傑地靈,這幾日我見了不少宋國出色的人才,實在難得。”

顧雲廷滿意地頷首,捏起面前的茶盞,倒是沒再說話。

李子淵跟宋修然皆摸不著頭腦,他沒後話,他們不好發問,便繼續朝對面的朱雀舫看去。

女眷們陸續抵達,天色也逐漸暗了下來。舫間水上燃起盞盞花燈,倒映在水裡,一團團黃光暖融融的,燈火通明,彷彿天上人間。

皇帝在兩舫間舉行了比賽,稱是讓眾人一起來評,才藝最佳者,能得到今夜的特殊花燈,心思昭然若揭。

若是女子得了,便會冠上才女之名,若是男子得了那花燈,便正好送給心儀的女子,倒是有趣。

楚懷玉往年都在深閨之中,並不知道這活動從前是在正月時舉辦的。

如今她無慾無求,對什麼才女之名沒興趣,縱然渾身超人技藝,也不會主動表演什麼才藝。而顧雲廷,已經有妻有妾,更不會費心去贏那花燈吧?

京中貴女大多是關係好的坐在一桌,楚懷玉這桌上除了顧雲霜白初初,還有柳之夏,還有一個一襲雪白衣裙的女子,氣質不凡,渾身也一股濃濃的書卷氣息,氣質溫婉。

楚懷玉在宮宴上見過,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她的名字,正要問顧雲霜,她已附在她耳邊說道:“沈四小姐,沈檀,是戶部侍郎之女。”

楚懷玉眯了眯眼,在腦海中搜尋這個名字,隨後目光驟然放鬆,朝她笑了笑。

沈檀啊,不就是上次給顧雲朝寫信,後來還被顧雲朝拒絕了的那個嗎?

沈檀回以一笑。

她跟這桌上的人都不太熟,卻主動跟她們坐在一桌,顯然是有目的,楚懷玉一目瞭然,不由看了眼旁邊的柳之夏。

二人都屬於溫婉派的,看上去唯一的不同,沈檀給人的感覺更加大家閨秀些,而柳之夏兩條黛眉之下,莫名有種化不開的憂鬱,柳之夏常穿柳綠色的衣裳,而沈檀則穿清麗潔淨的白裙,更讓人眼前一亮。

楚懷玉笑著對上沈檀清麗的面容,柳之夏見狀,不由捏了捏手。

楚懷玉好像從來沒對自己露出過這麼好的態度!柳之夏心裡難免不平衡。

沈檀跟邵國公府毫無干係,她好歹還是顧雲霜一起玩了許久的朋友呢!

楚懷玉向顧雲霜遞去一個莫測的眼神,後者一怔,好半晌也不明白她什麼意思。

“姨娘,你跟霜兒姐姐幹什麼呢?”白初初察覺二人的異動,湊過來眨眨眼睛。

楚懷玉也朝她擠擠眼睛,問道:“初初今日準備了什麼表演?”

白初初心性單純,輕易就被轉移了話題,答道:“我可不會那些彈琴作畫的,只會舞劍。”

周圍都是女眷,白初初舞劍就十分突兀了。

顧雲霜噗嗤一笑:“你會嚇到這些女孩的。”

白初初不在乎地一揚下巴:“那我就不演了。看霜兒姐姐跳舞就行。”

少女神色狡黠,故意調侃顧雲霜,後者嬌罵一句,氣氛其樂融融。

顧雲霜道:“我也不跳。”

沈檀靜靜地坐在一旁,笑著說道:“聽聞顧三小姐舞藝過人,今日這麼難得的機會,竟然不打算表現一番?”

顧雲霜抬眼看她,搖頭:“我不想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