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一聽這話,立刻撲上前,企圖握住楚連煦的手:“你認識我父親!”

她顧不得許多,淚水刷的一下就落了下來:“若你能替我父親報仇,即便是讓我去死,我也願意!”

這麼多年來,她被春風閣的劉媽媽養大,本是一個千金小姐,卻被養成了一個玉臂千人枕的花魁,若非心中存著要替父報仇的念頭,她早就尋一根白綾吊死了。

而楚連煦對她十分警惕,當即就甩開了她的手,沉聲道:“但即便有這金鎖在,你的身份也依舊存疑。”

“你為何會出現在這屋內?為何會想要毒殺蔣鞏?”林瑾目光幽幽道,“若你真將蔣鞏視作仇人,早就該將他殺了,何必等到現在?”

林瑾看著她,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憐憫。

牡丹對上她眼底的神情,略有幾分不安的抬起頭來,她捏緊了一雙手,幾乎是下意識說道:“我已經走投無路了。”

她又垂下頭,看著光潔的地板,低聲道:“十二歲那年,我家突遭變故,我被送到了春風閣,那時我還小,只知父親是被人陷害的,他清正廉明,又怎會與魏家聯合起來,一同販賣私鹽呢?”

“可我只是一個弱女子,又被賣到了煙花之地,根本無法報仇,只能懵懵懂懂的過日子。”

“直到那一年!”

牡丹的語氣變得異常狠戾,她死死地捏緊了一雙手,尖銳的指甲將手心生生的戳出了兩個傷口,大顆大顆的鮮血往下流。

眼見牡丹這副模樣,林瑾皺起眉。

而牡丹像是感覺不到痛意一般,她恨聲道:“劉媽媽將我賣出了一個好價錢,我就是在這時遇見蔣鞏的,他對我百般折磨,每次過來,都要將我折磨得遍體鱗傷,而在每次事畢後,他都要辱罵我一番,正是在他不經意間的話中,我才察覺到了當年我家與魏家被抄家的緣由。”

“原來所有的一切,都是蔣家與石家所為!他們買通了當時還不是鹽運使的周大人,一同構陷我父親與魏家來往。”

“我父親本想要去京城伸冤,卻在半路被人殺了,還被汙衊成畏罪潛逃!”

“這樣的大仇,我至死難忘!”

林瑾垂下眼眸,看著牡丹因為憤怒而微微顫抖的雙手。

在一會的沉默後,林瑾突然開口道:“那你為何選在今日動手?你蟄伏了許久,偏偏在今日衝動……”

“因為沈郎。”牡丹垂下頭,聲音微弱,“沈郎被劉媽媽帶人抓住了,逼我來伺候蔣鞏,可蔣鞏他變本加厲的折磨我,若我再不反抗,只怕是活不到復仇的那一日了。”

牡丹的身世的確可憐,她所說的話也有著緊密的邏輯。

可即便如此,林瑾依舊沒有放鬆警惕。

她跟楚連煦使了個眼色,會意的楚連煦,邁著大步離開了內室。

內室內,只剩下了林瑾跟牡丹兩人。

“若你所言為真,我的確可以幫你報仇,可……僅僅是從你口中說出來的話,並不值得信任。”

牡丹倉皇抬起頭,沉默片刻,便咬牙道:“沒事,只要你能替我報仇,我今日就以死明志!”

她說著,便要拔下手中的金釵。

林瑾飛快上前,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在她驚訝的目光中,林瑾微微一笑:“我有其他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