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治撿起地上的竹管,邪笑著說:“對了,差點把你給忘了,真是我的寶貝!”

這個竹管是之前楊瓊妃給陳治的,本來是想讓他拿著在關鍵時刻加害陳爾雅一著,後來被貶為庶民以為沒什麼用了,打算扔掉,可是母妃給自己的,陳治就沒捨得扔,沒想到今日派上用場了。

陳治環顧四周,發現沒什麼人,現在士兵們都在吃飯,沒人會注意他。陳治把竹管伸到營帳的簾子縫隙中,站在外面用嘴輕吹竹管,竹管中冒出看不見的白煙,煙霧像鬼魅一樣不知不覺溜入營帳中,煙霧無形的縈繞在陳爾雅和陳爾瑜周圍。

陳爾瑜端著碗,裡面是一些用紅豆和糯米煮成的粥:“皇兄,這裡沒有烏雞給你補身體,就只有糯米和紅豆了,你多少吃一點,這樣才能讓傷口好起來。”

陳爾雅剛打算說“不用餵我,我自己來就好”時,他忽然覺得頭暈目眩,眼前陳爾瑜的身影在轉動,眼皮有些抬不起來,他用手扶住頭,想努力使自己清醒一點,可神志就像不聽使喚一樣。

“皇兄!皇兄你怎麼了?”陳爾瑜看到陳爾雅暈倒,本來打算去看個究竟,結果自己剛剛起身,頭也開始眩暈,“啪嗒”一聲,手裡的碗掉在地上摔的粉碎,陳爾瑜暈頭轉向,最後摔倒在了地上。

陳治聽到二人都倒下了,先是將簾子撩開一點點看看裡面情況,當他看到自己想看到的情景時,嘴角勾起了一抹得意的笑。

他走進營帳,看到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陳爾雅,陳治拔出腰間的配刀,就在刀拔出一半的時候,陳治忽然想起了段嬋娟的話。

他投奔昔聊的目的的確是為了殺死陳爾雅,但是,他還有白梓謠和自己未出世的孩子,他必須全身而退才行,如果就地殺了陳爾雅,段嬋娟一定會把自己投敵叛國的事告訴陳煊,他和白梓謠都逃脫不了,他死了倒沒什麼,可是白梓謠和他們的孩子不行。

陳治憤憤把刀收入鞘中:“便宜你了!”隨後,把陳爾雅拉起來。

臨走時,陳治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陳爾瑜:“這次就先不殺你,留你一條狗命,下次定殺了你。”

陳治從營帳裡出來,發現四周沒人,就發了段嬋娟給的訊號彈。訊號彈像一朵絢爛的火花一樣飛上天空,幾十裡遠安營紮寨的段嬋娟正小斟了一杯,忽然抬頭看到訊號彈,她緩緩放下手中青銅酒器,起身眯著眼微微一笑。

“來人!”一個士兵急匆匆跑了進來,“公主有何吩咐?”

段嬋娟把背後紅色的絨毛披風一甩:“陳副將發來訊號,他已經抓到文蒼皇子了,走,我們去接應!”士兵應道,“是,公主!”

段嬋娟來到雲門關城門之下,陳治站在城頭上衝下面的女子招了招手,段嬋娟點頭,陳治把昏迷的陳爾雅用繩子放了下去,隨後自己也順著繩子爬了下來。

段嬋娟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陳爾雅,如今他的樣子雖然虛弱的像是狂風中即將被吹倒的嫩草,但他俊美的容顏依舊如她第一次見到時一般,白皙如玉,玉樹臨風。

段嬋娟把他扶到自己的馬上,隨後自己跨上馬,對士兵和陳治說:“過了邊界,就是昔聊,我覺得我明日一定可以趕回去,我要把他親手交給父王,陳副將,這裡的事情就交給你和我叔父了。”

陳治跨上士兵帶來的馬:“是,卑職明白。”段嬋娟用威脅的眼神看著陳治,“我叔父問起來你就說文蒼兵多將廣,一時拿不下雲門關,我是回去搬救兵了。”

段嬋娟是在欺騙段喜,又和自己沒關係,更何況他們的家事陳治根本不想摻和,能保住他現在的地位和性命,這個買賣他當然樂意做,也很願意配合段嬋娟:“是,公主殿下。”

段嬋娟踢了一下馬肚子,輕喊一聲:“駕。”馬兒馱著他們,載著她的女兒心思,消失在月光之下。

翌日,太陽東昇,陳爾瑜在地上躺了一晚上。醒來的時候,他是被地上的涼意凍醒的。

陳爾瑜醒來的時候,看到床榻上空蕩蕩的:“嗯?我怎麼昨晚迷迷糊糊就睡著了?”

陳爾瑜以為陳爾雅是因為陳子睿的事傷心一大早出去了,便趕緊從地上起來跑出去找陳爾雅。

“皇兄!皇兄!”陳爾瑜的聲音迴盪在營地之中,路過計程車兵都說沒看到陳爾雅,陳爾瑜的心裡有些慌了。

“皇兄,你可千萬別嚇我啊。”陳爾瑜抹了一把頭上的汗水,跑到了城門前。他抬頭,看到碧藍的天空萬里無雲,偶爾有幾隻鳥飛過。忽然,他看到城樓上綁著一根繩子!

陳爾瑜疾走幾步,跑到城樓上,看到那繩子像是一條一帶一樣在城牆上飄飄悠悠的,直通往城樓之下。陳爾瑜手抓繩子,思索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