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少年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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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殿下,你就不用替他說話了,他雖然是你的兄長,可他是刺殺太后的逆子啊,他不值得你為他辯解。”禮部尚書依舊酸不溜秋的說著,“我皇兄是逆子?虧得你還是禮部尚書,竟然能說出這種話來,你進宮之前讀的書都白讀了嗎?”陳悅漲得兩臉通紅,本來未施粉黛的臉頰,此刻像抹了胭脂一般。
禮部尚書也不甘示弱:“公主既然如此說,那為何不讓殿下褪去衣袍,給大夥看看?”司馬繎新也看不下去了,他把陳悅護在身後說,“看什麼看?有什麼好看的?那不就是一個字嗎?都說了殿下是被冤枉才刺了字,又不是真的有罪,你要是再囉嗦,小心我的拳頭不長眼。”司馬繎新上前一把揪住禮部尚書的衣領,舉著拳頭準備打他。
“繎新,你不要衝動。”陳爾雅上前把司馬繎新拉開,自己隔在禮部尚書和司馬繎新中間,“是啊,鎮軍將軍,你可別犯傻,你今日若傷了我,你能完整的從這裡走出去嗎?”禮部尚書得意的看著怒氣衝衝,瞪的兩眼發紅的司馬繎新。
“殿下,所以,可否褪去衣袍,也好證明你的清白啊。”陳爾雅本想辯解一番,可是現在禮部尚書和陳景淵如此咄咄逼人,尤其是那個猖狂到極點的禮部尚書,似乎今日不看他肩上的字誓不罷休。
就在陳爾雅不知如何是好時,衛無情站出來聲音低沉的說:“放肆,太后昇天儀式之上,豈是任由你等胡作非為,就算靖王殿下真的有罪,也輪不到你等在這裡指手畫腳,還想讓殿下褪去衣袍,看他肩上的字,你知不知道這是在明目張膽的以下犯上?”衛無情一步一步走到禮部尚書面前,順帶著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等著看好戲的陳景淵,眼裡的寒氣震懾到了兩人,陳景淵不由得退後一步。
還是禮部尚書常年身居宦海,他很快鎮定了下來:“你一個小小的兵部侍郎跟誰說話呢?而且還是剛剛上任。”衛無情冷冷一笑,“剛剛上任怎麼了?若是沒有能力,皇上又怎會讓我當這兵部侍郎?倒是某些人,不幹好自己的本分工作,天天搬弄是非。”
禮部尚書還想說什麼,這時,外面傳來一個太監尖銳的聲音:“皇上駕到!”眾人聽罷,都各歸原位,剛剛的爭執好像沒有發生,陳煊也穿著一身素白的衣袍來到了葬禮現場,衣袍上繡著墨色的繡龍,周圍是一些祥雲點綴。
陳煊待眾人行過禮後,自己先去王太后的靈前上了炷香,跪下祭拜了一番後,看向眾人:“今日太后仙逝,朕心中實感哀傷,各位愛卿能按時來參加太后的昇天儀式,朕在此感謝諸位的到來,太后的仙逝是舉國上下的不幸,當年太后曾母儀天下,賢良淑德,她不但是一位好母親,也是一位好妻子,更是一位德高望重的祖母,如今,她已仙逝,今日舉國哀悼。”陳煊言罷,從方丈的手中接過那三炷香。
“爾雅,爾瑜,你們是朕的嫡子,過來為你們的皇祖母上香祈福,眾愛卿祭拜之後,可以離場了。”陳煊把香交給陳爾雅,又讓方丈另外拿了三炷香交給了陳爾瑜,自己則在一眾宮女太監的服侍下,去了早已準備好的偏殿。
陳爾雅拿著三炷冒著嫋嫋青煙的香來到王太后的靈前,他掀袍跪下,祭拜過後把香插進香爐中。起來走到人群中時,掠過陳景淵,陳景淵用極低的聲音對他說:“若不是父皇前來,這香豈能輪得到你上?”
王太后駕崩後,舉國上下一片沉痛,整個碧禧宮都籠罩在一片悲傷的氣氛中,直到王太后被葬進皇陵,這樣的氣氛依舊沒有消減半分。
蘇凝宮中,薰香嫋嫋,一個個青澀稚嫩的小宮女來往穿梭,時而遞上果盤,時而拿幾件漂亮的衣裙。楊瓊妃坐在梳妝鏡前,依舊打扮的花枝招展,彷彿這樣就可以留住青春的年華,彷彿這樣就可以讓陳煊永遠只寵她一人,王太后剛剛被葬入皇陵,嬪妃們本應是守孝三個月,可是楊瓊妃每次出宮都穿上素白的衣服,回宮後立馬換上五顏六色的衣裙,還擦上胭脂水粉,金釵步搖全部都裝扮在頭上,臉上,就好像什麼事也沒有發生,一切如斯,王太后不曾離世,宮裡在這之前也沒舉辦過什麼葬禮。
整個碧禧宮都被白綾,招魂幡等物裝點的死氣沉沉,就連那些奇珍異草彷彿也隨著這件事凋零的黯然失色,唯有蘇凝宮的楊瓊妃濃妝豔抹,就像一朵剛剛盛開的芍藥,在所有素白中綻放出一抹豔麗的色彩。
“娘娘,文楚王來了。”一個宮女聲音清脆的說,“治兒來了?讓他進來吧。”宮女道了個萬福,應了一聲,便去請陳治進來。
陳治頭戴黃玉冠,青絲束的一絲不苟,腳踏黑色皂靴,一身墨藍色長袍丰神俊朗,外罩玄色長衫,長衫上繡著金絲竊曲紋,腰帶上沒有佩戴玉佩香囊。
“治兒,穿的這麼素淨來見本宮,那個老太婆難不成之前對你很好?”楊瓊妃纖纖十指塗滿粉紅色的蔻丹,拿起茶碗輕抿了一口,“回母妃,她之前對治兒並不好,只不過外面人多,治兒並不像母妃天天待在宮中,多數是在宮外各處活動,故而不得不穿著這身素色衣袍。”陳治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著裝,無奈的搖搖頭。
楊瓊妃聽罷,點點頭:“還是治兒想的周到,是母妃疏忽了,不過……”楊瓊妃過去雙手搭在已經和自己一樣高的陳治肩上,“本宮的治兒穿什麼都好看,說是翎安第一俊也不為過,絲毫不遜色那個陳爾雅,治兒以後一定不要辜負母妃的期望啊,母妃和大皇兄可都指望治兒了。”
陳治拍拍楊瓊妃的肩,扶住她的手臂:“母妃放心,治兒一定搞垮他們,登上太子的位置,讓母妃當皇后。”
楊瓊妃贊同的點點頭,陳治接著說:“母妃,這次征戰抵禦蠻族的入侵治兒也會去向父皇請纓的,決不能讓陳爾雅搶了頭功,我與景淵皇兄一起去,最好能借著這次機會把陳爾雅徹底搞垮,讓他永不能翻身。”陳治言罷,眼裡迸發出一絲不易被察覺的戾氣,這戾氣彷彿能殺死人,楊瓊妃聽到兒子這麼說,殷紅的嘴唇也不禁勾起一抹笑。她心裡想著:程君怡,那個位置遲早是我的,你跟你的兒子,最後只能被我踩在腳下。
不久之後,蠻王頭領帶副將阿哥羅入侵文蒼,一時間,山河破碎,冷風飄絮,原本山清水秀的家園成了一片荒蕪,清清的江水彷彿已不再流動,到處都是蠻人的廝殺聲和怒吼聲,在逃亡中的平民大多老弱病殘,有的甚至餓死在逃亡的途中。
一時間,哀鴻遍野,民不聊生,很多男青年都被徵去當了兵,從此夫妻分離,每當夜晚,月光下都是思婦的哭泣聲,文蒼帝國眼看岌岌可危,林華與眾戰士還在奮力抵抗。
失陷的戰報傳到陳煊這裡,陳煊看過戰報後,嘆了口氣,他看著殿下的幾個兒子,又看了看其他文武大臣,思量片刻,陳煊詢問程無季的意見:“丞相有什麼意見,可抵禦蠻族入侵?只林將軍一人還不足以與之匹敵。”
程無季向高殿上的陳煊行了一禮:“回陛下,依臣愚見,不如派皇子們與司馬將軍一同赴往前線,殺敵衛國,免得讓那群蠻人以為我們文蒼無人。”陳煊贊同的點點頭,“嗯,那你們誰願意與司馬將軍共赴沙場?”
陳治和陳景淵迫不及待的走到殿前說:“父皇,兒臣攜景淵皇兄願與司馬將軍共同並肩作戰,保家衛國!”陳爾雅和陳簡也不緊不慢的上前,“兒臣也願同往。”陳煊看到四個人都主動請纓要去抗敵,不禁捋著鬍子點點頭。
“那好,分三路軍隊,前去沙場增援林華將軍,一隊司馬繎新為主帥,兵部侍郎衛無情為副帥率三萬軍隊,二隊靖王為主帥,秦王為副帥率兩萬軍隊,三隊文楚王為主帥,陳景淵為副帥率兩萬軍隊,共赴沙場,抵抗蠻族!”陳煊話音落罷,便命掌印太監將黃玉製成的虎符交給了各隊主帥,另外又安插凌方去陳治率領的軍隊中,林子去陳爾雅的軍隊中,王真和衛無情一起跟隨司馬繎新。
“三日後,啟程。”陳煊說完,便退朝了。陳煊退朝後,陳爾雅徑直回了墨染殿,剛想進殿,就聽見背後有腳步聲,陳爾雅猛然回頭,看到凌方站在他的身後,這個十幾歲的少年,如今也有了成熟男子的模樣,他的身材也開始變得寬大頎長,眉宇間的英氣一日比一日濃烈。
“凌方?有事嗎?”陳爾雅衝凌方微微一笑,“殿下,那個四皇子之前不是為難過你嗎?凌方不想分在他的麾下。”凌方聽說自己要在陳景淵的麾下,當時差點就站出來直接向陳煊進言自己不願意在他的麾下了,但是透過凌方進宮以來的觀察,他發現陳煊最寵愛的兒子就是陳治,而這隊的主帥就是陳治,凌方簡直是敢怒不敢言,得罪了皇上最寵愛的兒子那還了得?
陳爾雅沉吟片刻:“可是這是父皇安排的,我也沒有辦法啊。”陳爾雅表示很無奈,若是失寵之前,說不定可以去幫幫他,陳爾雅當然想讓凌方來自己麾下了,“方是真的不想看到這兩個人,而且,文楚王是瓊妃的兒子。”凌方當然知道,那次漫哈使者來文蒼獻舞,香毒一事是他和楊瓊妃兩個人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