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天啟對客氏有多深的感情,我是不信的,畢竟生母在他十三歲時才被西李打死,他是有母愛的。

雖然天啟重用了魏忠賢,基本掌握了宮闈,但魏忠賢是閹人,天生就被文官看不起,沒幾個文官投靠魏忠賢,外朝基本上還是東林黨的天下。

但天啟並不著急,因為他知道,很快一個讓整個東林黨瘋狂的機會,就會到來。

彼時的東林黨雖然什麼都好,但他們基本都一根筋,在政治上大搞黨同伐異,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那套,而其中的代表人物就是趙南星。

萬曆二十一年的時候,這年正是六年一度的京察,那時趙南星是吏部文選司的郎中,是京察的負責人之一。

一開始,就直接罷免了當時吏部尚書的外甥,和自己的姻親,顯示自己的決心,很快就弄得怨聲載道,群起而攻之,最後罷官回鄉。

等天啟登基,趙南星才重新起復,那時已經七十歲了。

我不知道天啟是最開始,就知道趙南星是個什麼樣的人,還是讓他擔任左都御史之後,經過觀察才確定了他是什麼樣的人。

反正天啟三年,又到了京察年,天啟直接讓這麼一個眼裡揉不得沙子,還固執得認為,只有東林黨人才值得提拔的鬥士,執掌了吏部,負責這次的京察。

當時朝中除了東林黨,還有山東齊黨,湖廣楚黨,浙江浙黨,東林黨雖然勢大,楚黨與東林結盟,將浙黨鬥得只剩下些殘兵敗將,但總體來說,這三黨還能湊活著過。

但京察一開始,趙鬥士直接就將齊黨、楚黨的黨魁,還捎帶一個浙黨的骨幹全部罷免,根本就不管楚黨還是盟友關係。

這是要趕盡殺絕的節奏啊,三黨成員頓時就慌了神,然後魏忠賢就向這些三黨成員張開了懷抱,別管以前是什麼黨,都快來加入閹黨這個大家庭吧。

於是,趙南星在前方一通亂殺,魏忠賢就跟在後面撿人,閹黨就這樣壯大了起來。

自此東林黨經過短暫的強盛,就迅速衰敗了下來,直到兩年後徹底消亡。

至於楊漣這些被殘殺的東林君子,這裡就不多談了,只能說,這些人才是真正的東林黨,後面的東林黨,只是一群小人竊取了這些真正東林君子的遺澤。

東林黨倒了,朝堂之上只剩下了閹黨,鍋也全部被閹黨接過去了,天啟的屠刀就悄悄開始在魏忠賢的頭上舉了起來。

雖然這柄屠刀直到天啟死去也沒有落下,但我相信天啟的屠刀早已高高舉起,而且方案還是天欲其亡,必令其狂。

閹黨畢竟才掌權不久,壞事還沒做那麼多,還沒達到群情激憤,民怨四起的地步,魏忠賢也挺好用的,所以天啟並不急。

等到天啟六年的時候,天啟才開始慢悠悠的磨刀了。

潘汝楨此人,因上書為魏忠賢修生祠而遺臭萬年,他的生平只查到了一句尋拜監察御史,視屯田。復任山西巡撫,除奸剔弊,奸吏畏怯。

按理說這樣一個人,在還不認識魏忠賢的情況下,就如此獻媚,為一個活著的太監建生祠,古今之奇聞。

一個文官,會不知道歷史上那些權閹沒有一個有好下場嗎。他會不明白,只要這封奏疏一交上去,他註定會遺臭萬年嗎。

我不太信一個在任上除奸剔弊,奸吏畏怯的官員,會突然變得這麼無恥。

所以我猜測,潘汝楨會不會是天啟的暗子,這封奏疏是在天啟的授意下遞上去的。

而天啟在暗中有一股勢力,替天啟監視著魏忠賢的一舉一動,王體乾是很值得懷疑的。因為我很難相信一個有著那樣童年的人,會毫無保留的信任一個半路投靠的閹人。

當然,這些也只是我的一點大膽猜測,真相也早就掩埋在了歷史之中。

反正不管怎樣,天啟同意了修生祠,各地就開始請修生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