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老爺子聞言點頭,心中也是暗暗嘆息,可惜自己的孫子。難道我司馬家真的沒有能光耀門楣的子孫嗎?

“老爺,您放心,瑾哥兒這會一定能高中!”司馬老太猛然又想到什麼,說道:“自從這個春夏丫頭來到咱們家,咱家就沒有安寧過,都是好好的事情變壞事。二房不忍心那是條人命,要不然將春夏這丫頭髮賣了吧?你看看這幾天發生的事兒,弄的我心裡毛毛的;再將她留在家中,影響咱家的氣運呢!”

“是啊,爹,咱家可不止四哥兒一個人要科考呢,這次春夏就差點毀了四哥兒,她就是一個災星,您可不能心軟了。”李氏一想到自己兒子被退婚,心中暗恨道。

洛氏聽到要發賣春夏,心中大驚,知道老太太正在氣頭上,這是拿春夏撒氣。仍鼓起勇氣出聲道:“爹,我看春夏這丫頭清醒的時間越來越長了,稍微吃點藥,就能好全了,到時候春夏傷全好了再把她趕出咱們家行嗎?”

司馬老頭對著司馬老太道:“春夏是咱家的沖喜媳婦,有沒有入奴籍,能隨便發賣?”

司馬老太道:“當初買春夏的時候,她們家的人特意簽了契約,咱們買了春夏,怎麼處置她都可以,不犯法,現在契約在我手裡呢,”

司馬老頭思量片刻,拍板道:“那就找個靠譜的牙婆子,將春夏賣了,不能留這家裡禍害自家人。”

“老婆子,你這幾天注意點,剛進找人把這春夏弄走。”

司馬老太連忙應聲道:“你放心吧,老爺”

……

從正屋出來,洛氏一臉愁容的回到自己屋裡,故意提高音量跟自己男人說起了老頭和老太太的打算。

“我知道娘因為四哥兒退婚,心裡生氣,可這也不應該全怪春夏呀,現在突然說要賣了春夏,那到人牙子手裡的人,那還叫人嗎?人牙子想怎麼賣就怎麼賣,那是把你當東西賣呢。”

司馬林初聞訊息,很是吃驚,忙問媳婦怎麼回事。

洛氏將今天周家劉氏來家裡退親,鬧的人盡皆知的事情原原本本說了一遍。

雖知道這幾年司馬家逐漸敗落,但從沒有像今天這樣明明白白的擺在眼前。自家五哥兒高中時的風光時刻彷彿還在眼前,縣令的祝賀聲還在耳邊迴響,司馬家這是要出一個三元及第云云。

可是這才幾年,人情冷暖嚐了個遍。

司馬林聽完也是片刻無語,方道:“我聽聞到了人牙子手中的姑娘,都會賣到那種髒地方。這春夏丫頭的命苦,只能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裡屋的司馬謙也是微微的失神,眼前浮現春夏那張忍痛的小臉,明明痛的咬破的嘴唇,還對自己強笑道一點都不痛,怕是五尺的漢子經受那樣的疼痛,也會慘叫出聲吧。

真是個倔強的丫頭。

放下手中看了一半的書籍,司馬謙走到自己的床邊,伸到被褥下邊,拿出一個破舊的小荷包,將裡面的銅板全部到來。

仔細數了兩遍,總共五十文錢。

這些錢是司馬謙偶爾寫信、賣字賺的,家中貧苦,自己父母手上更是沒有餘錢,司馬謙將銅板全部裝進荷包裡面了,將荷包放在胸前,走了出去。

司馬謙來到柴房,推門進入。

春夏扭頭看過來,見司馬謙過來,揚起明媚的笑容,眼神澄澈,“五哥兒,你來看我了!”

司馬謙看著春夏翹起的二郎腿,嘴角處一動一動的幹稻草;沒有回答春夏,將胸前的荷包拿出來,遞給春夏,“這裡有些銅板,你拿著這些錢,今晚趁天黑趕緊走吧!”

春夏一臉疑惑,問道:“為什麼讓我走?”

“我奶奶要將你發賣給人牙子!”

春夏一臉恍然,將二郎腿放下,微微坐直身體道:“這樣啊,可是你們不給我賣人契,讓我走,我也走不了啊;再說了,我名義上是你的沖喜媳婦,我走了你怎麼辦?而且我現在除了司馬家,也沒處可去呀!”

司馬謙看著春夏都自身難保,還想著自己,彎下腰對著春夏低聲說道:“你要是不走,被賣給了人牙子,人牙子會把有姿色的女人送進青樓。”

“到時候你處境艱難,可沒有人管你。”

春夏看著臉上冷漠疏離,實則暗含關心的話語,吐出口中稻草,杏眼含笑道:“原來五哥兒也覺得我長得好看呀,真是三生有幸。”

司馬謙聽出春夏話語中的調笑意味,耳朵泛紅,背對著春夏,“荷包裡面是我能拿出來的所有家當,你也別嫌少,趕緊走吧!”

春夏拿起荷包,開啟看了看,又將荷包扔給司馬謙,調笑道:“我還是五哥兒的媳婦呢,怎麼能扔下五哥兒自己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