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易和南若瑾正說著悄悄話,在他們不遠處響起了採訪體十足的話,“這位朋友,你覺得今年的龍舟好看嗎?”

南易轉頭看去,一個疑似女記者的人物把一個話筒伸在一個人的嘴邊,在其邊上還有另外一個人扛著攝影機。

多看了幾眼,南易認出女記者應該是熟人,他認識對方,對方不認識他的那種,將來會以勸人愛國出名,大概還會成為阮梅在比弗利山莊的鄰居。

“龍舟看不見了,我們走了好不好?”

“好。”

……

“倪總,你好,我叫衛岱言,新潟大學化學與化學工程系碩士,輔修鐳射學,曾在小林研業、蔡司光學實習,主攻鏡頭拋光工藝。”

“倪總,你好,我叫洪晨光,光學專業,主攻浸入技術。”

“倪總,你好,我叫陳景城,主攻精密運動控制。”

“倪總,你好,我叫蔣歡,主攻環境控制。”

“倪總,你好,我叫朱英,材料學專業,主攻石英晶體。”

“倪總,你好,我叫許嬌,材料學專業,主攻光刻膠。”

“倪總,你好,我叫孟天黎,主攻等離子技術。”

“倪總,你好,我叫曹陽,氧化專業,主攻氧化爐。”

“倪總,你好,我叫彭健,焊接專業,主攻引線鍵合。”

“倪總,你好……”

倪廣南看著眼前十八個介紹著自己的年輕人,雙眸溼潤,“好樣的,你們都是好樣的,回來了,你們都回來了,有了你們,華易晶片有希望,南芯一定會很快面世。”

天下從來沒有不勞而獲,欲成大事,不是喊兩句口號,感動自己,感動別人就能做成,需要實實在在的時間投入,需要真金白銀的付出。

子貢基金不間斷地投入十年,只帶回來這十八個寶貝,是的,帶回,不是隻培養出十八個,不是每個人都有契約精神。

舊金山,灣區希爾斯堡。

正是凌晨時分,兩個蒙面人悄悄地潛入一戶民宅,躡手躡腳地進入臥室,其中一人拿出一條毛巾,在上面撒了一點不知名的液體,一切就緒後,把床上的一名東方男子叫醒。

“BOSS讓我給你帶句話,你可以不愛國,但不能沒有契約精神,特別是和他籤的契約。”蒙面人說完,手裡的毛巾立即捂住了東方男子的口鼻,悄無聲息中,東方男子昏睡過去。

另一名蒙面男子掏出一支注射器,掀開床上的毛毯,扒掉東方男子的褲頭,在一對荔枝的其中一顆的褶皺處扎入針管,緩緩推動藥液。

注射完畢,兩個蒙面人小心翼翼地收拾留下的痕跡,待萬無一失後,兩人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為了讓南若瑾深入體會一下南方的端午味,南易搬了一箱啤酒和一箱飲料,叩開了一戶牆門人家的大門,嘴甜加上有個小老外,讓老阿婆愉快地答應父女倆可以跟著一起吃五黃。

“囡囡幾歲了?”

“五歲。”

“姆媽是哪國人?”

“英國人。”

老阿婆很健談,南易和南若瑾坐下後就一直髮問,南易都是很痛快地回答。

“不會說中文?”

“阿嫲,她會說普通話,說不好,你的話她聽不太懂。”

“好些年不說普通話了,在杭市說杭市話,當年去邊疆支邊又說北方土話。”老阿婆微笑道。

南易饒有興趣地問道:“阿嫲,你是哪年去支邊的啊?”

“第一年就去了,待了十年,家裡老人身體不好,又申請回來了,一晃二十幾年過去,我自己也老了。”老阿婆滿是感慨。

南易環顧四周,牆門人家即大戶人家,房子既大又有歷史底蘊,如果這個房子不是半路得來的,老阿婆家裡祖上就簡單不了,那老阿婆說的支邊又申請回來,簡單的話裡蘊藏著不簡單的故事。

可惜,多半是傷心事,還是別探究得好。

“阿嫲,你看起來精神很好,再活四五十年一點問題都沒有。”

“後生真會說話。”老阿婆被南易逗樂,掩嘴笑了笑,看向匙羹掉在桌上的南若瑾,“囡囡,讓你爸爸拿去盪清爽。”

[碗裡接點水,晃盪起來把碗沿什麼的弄乾淨,這個過程就叫盪,漱口也可以叫盪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