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揚言道:“袁尚若從大道趨至,我當避彼。若由小路至此,心已先怯,一戰便可成擒了!”

嗣經探馬續報,尚果從小路還援,操大喜道:“我料尚是無能為呢!”遂令曹洪等堵住守兵,自去對敵袁尚。

袁尚已至陽平,就夜間舉火為號,遙示城中,城中亦舉火相應,兩下里得通訊息,滿望內應外合可破曹軍。

偏偏待至天明,曹操軍卻殺到陽平,並不聞審配影響。

袁尚將馬延張顗,望見曹操勢盛,未戰先降,他將統皆駭走,袁尚亦只好返奔。

所有輜重器械,盡行拋棄,甚至印綬節鉞,亦為曹操兵所得。

曹操也不窮追,引軍還鄴城下。

曹操又還攻,將陽平所獲物件,取示守兵,兵心大沮。

不久鄴城破,審配寧死不降,被斬。

次子曹丕,年方十八,隨父從軍,當即躍馬先驅,徑詣府舍。

府中已由曹操兵監守,見了曹丕進來,當然讓入。

曹丕提劍下馬,徑入後堂,但見一中年婦人,兀坐垂淚,膝下有一少婦跪著,用首枕膝,亂髮蓬頭,作顫動狀。

曹丕瞧入眼中,見少婦髮光可鑑,已是動情,遂按劍問道:“汝等為誰?”

中年婦人答說道:“我為袁將軍妻劉氏。”

劉氏又用左手遮少婦玉頸,右手指著道:“這是次男袁熙妻甄氏,年輕膽怯,幸乞垂憐!”

曹丕和顏道:“既系劉夫人,我當代為保全。可令新婦舉頭,不必驚慌。”劉氏乃推起少婦,囑令道謝。

曹丕留心注視,甄氏已哭得花容狼藉,脂粉模糊,但一種嬌羞情態,已是欲蓋彌彰,動人憐惜。

曹丕當下攬袖近前,替她拂拭,一經去垢,露出廬山真面,端的是桃腮杏臉,妖豔絕倫。烈婦被人牽臂,且斷腕全貞,袁熙妻卻任令曹丕拭面,其不貞可知。

曹丕即自述姓名,叫她放心,劉氏聞是曹操世子,忙令甄氏下拜襝衽,且與語道:“此後可不至憂死了!”

甄氏含羞拜畢,偷覷曹丕容,正是一位翩翩少年,英姿瀟灑,儀表風流,不由的勾動芳心,含情脈脈。

曹丕痴立多時,忽聽外面人聲嘈雜,乃掉頭趨出,往迎乃父。

適曹操已入府廳,升帳上坐,問及袁氏家屬,曹丕搶步上前道:“袁家只有姑媳兩人,尚存內室,狼狽相依,幸乞憐恕!”

曹操點首道:“我與本初起兵討逆,誓同患難,不幸為好不終,致興兵革。如果全家投順,應該一視同仁,何況婦女呢?”

這數語正中曹丕心坎,便入內引出袁氏姑媳,使見曹操。

曹操見甄氏花貌雪膚,也為歎賞,便問劉氏道:“汝家如何止留二人?”

劉氏答道:“子婦等並皆遠出,惟次媳願侍妾身,所以尚留在此。現蒙世子曲意保全,實為萬幸。”

曹操已聞言知意,旁顧曹丕,見他兩目釘住甄氏,幾不轉瞬,益知曹丕暗裡寓情,遂囑曹丕引還二婦,安心居住。

曹操下令安民,豁免租賦一年,百姓自然喜悅,相率安堵。

曹操遂置酒高會,宴集將佐,就是袁氏姑媳,也並饋酒肉,一例看待。

將佐飲畢,曹操覆上表奏捷,有詔授曹操為冀州牧,曹操拜受詔命,願將兗州讓還。

將佐俱入帳道賀,惟曹丕卻尚怏怏。俗語說得好:“知子莫若父。”當由曹操使人作伐,願娶袁熙妻甄氏為子婦。

劉氏不敢不從,商諸甄氏,也無異言,當下就府舍為禮廬,擇吉成婚。

正所謂:眾寡莫先言勝敗,強弱不似道過早。

惟有日久相比較,經戰才得見分曉。

評:官渡一戰,曹操以少勝多,大敗袁紹,從此袁紹勢力退出漢未相爭舞臺。曹操將一統中原,顯現出曹氏獨大,周邊雖有不服郡州,然幾乎無法與其獨自抗衡。劉備雖是梟雄,由於兵少將寡,不敢與曹操相爭。曹操來攻,只得暫投劉表。江東以長江為險,尚未捲入中原戰爭,得以喘息。從趨勢來看,曹操將來有一統江山之可能,能否打破曹操統一之夢,還須繼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