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竟然是你(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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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勘察了周邊的地形,沈至誠安排顧宏聲近日請兄弟們將方圓五十里內的地形全部摸清楚。又略做了一番部署。
沈至誠三人回到客棧,正好正午時分。店小二殷情上前問道:“客官,酒菜已經準備好了,可是要給您端到房中?”
沈至誠道:“端上來吧,順便來壺茶。”
三人吃了中飯,沈至誠讓劉鳳飛和顧宏聲先回城裡去。他要留到明天再回去。劉鳳飛有些不放心他,面露為難和擔憂之色。
沈至誠道:“我來的時候帶了兄弟來,這裡我已經安插了暗哨,你們且放心回去,我不會有事。”
顧宏聲欲言又止,只道:“那大人多保重。”二人想著沈至誠連山腳下的小鎮都不去,似乎頗為謹慎,心中便略略寬解些。
沈至誠將二人送出了客棧,送到不遠的官道上,看他們上馬離去,又在附近轉了一圈,方才回客棧。
夜晚還有些清涼。但月色很好,月亮高高地掛在深藍的天空,皎潔又明亮。月亮邊上有幾縷白雲,顯得天空非常高遠,如同秋天的夜空一般。
沈至誠像一條順流而下的游魚一樣,無聲無息地滑出了客棧的大門。他伸了個懶腰,在月光下的小路上徐徐地走著。他走的又輕又慢,腳步輕的像一隻夜晚覓食的貓,悄無聲息。可是他身形看起來慢,事實上卻是極快,很快沈至誠到了河邊。河水清冽,在月光下緩緩流淌。晚風很輕柔,遠山在月光下顯得濃密又靜謐,遠遠的山外帶著些薄薄的氤氳之氣。
沈至誠默默地立在河邊,出神地望著河對面的遠山,山上有幾點火光,或許那是幾戶人家,也或許是路人在燃起的篝火。
過了一會,沈至誠輕輕地坐下,將手中的酒壺放在一旁的石塊上,喟然長嘆道:“長江悲已滯,萬里念將歸。”突然間頹然倒地,竟泣不成聲。
良久,抬頭輕聲道:“哥哥,你在那邊可是安好?”說話間,又是一陣抽泣。又過了良久,才一邊抽泣拭淚,一邊將酒瓶中的酒輕輕瀝在地上。又輕聲叫道:“哥哥……”聲音細小如絲,言語間竟悲傷無助,又抽泣不已。良久才起身跪地,伏地壓抑而泣,雙肩顫動不止。
日間顧宏聲和劉鳳飛來時,沈至誠曾提起的範將軍的事情已經過去很久,這位範將軍就是沈至誠的摯友,也是他的表哥。不想兩年前帶兵路過黔地的時候,身中毒弩,不治身亡。今日,似乎是範將軍的忌日。
空氣中傳來一聲若有若無的嘆息聲,沈至誠竟然渾然不覺,他似乎一個人沉浸在深深的傷悲之中,不能自拔。
不知道過了多久,沈至誠平息了情緒。輕聲嘆息了一聲,默默地用河水洗了臉,用衣袖擦了擦臉。淡淡道:“你看夠了沒有。”聲音低沉平淡,似乎一點怒氣和驚訝也沒有,似乎一點都不在乎那個人是誰。
只聽的不遠的樹枝一聲響動,一個人飄然從樹上落下。
電光火石之間,沈至誠已經欺身而至,一掌劈出,樹上之人竟不避讓,伸手一格,兩人同時咦了一聲。彼此都感覺對方功力不弱,剎那間兩人身形倏忽如魅,嘆息之間已經過了三四招。兩人似乎又咦了一聲,感覺對方的輕功都不錯。剩下的明顯就是在比招式了,兩個身形如鬼魅一般的人,在皎潔的月光下,清涼的微風中,婆娑的樹影裡,你來我往,你進我退,你攻我守,身影交錯重疊,交手快若閃電,招式變幻莫測,一時間難解難分。
不知不覺,已經過了三百餘招,兩人都沒有亮兵器。沈至誠明顯感覺得此人無論是武功路數還是輕功內力都深不可測,但對他卻並無惡意,並未下殺手。
沈至誠覺得再打下去也分不出勝負,因為對手根本就不出殺招,便躍出圈外,收了手。樹上飄落的人也收了手,掩飾地撣了撣袖角,卻低著頭不敢看他,輕聲囁嚅道:“在下不是故意。”言語間頗覺愧疚。
沈至誠淡淡道:“你什麼時候來的?”
樹上飄下的人又輕聲道:“我比閣下早來了約一盞茶的功夫……”聲音竟然越說越弱,言辭間竟又是說不出的歉疚。
沈至誠又冷冷道:“你可都看見了?”
樹上飄下的人心虛囁嚅道:“我什麼也沒看見……”
沈至誠道:“一派胡言。”
樹上飄下的人嚇得轉身就想走。沈至誠道身形一錯,擋住了他的去路。冷冷道:“閣下武功如此深不可測,究竟是何人?”
樹上飄下的人後退兩步,他明顯感覺到一絲冰涼的殺氣。趕緊後退兩步道:“是在下的錯,不該打擾閣下。”
殺氣竟然慢慢消失了。沈至誠低下聲音又道:“我問閣下是何人,如何稱呼。”
樹上飄下的人躬身道:“在下林遠宥,打擾兄臺,實屬無心,請兄臺見諒。”言辭間語氣誠懇又有些心虛,隨時打算逃走的樣子。
沈至誠淡淡道:“罷了,此事也不能怪你。你也非有意偷看。”
林遠宥鬆了口氣,這才抬頭道:“閣下好氣量。”
沈至誠定神一看,也後退兩步,言辭有些結巴道:“竟然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