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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夜深了,您早些歇著吧。」

「出去!」感受到光源,燕有望不悅地眯了眯眼,聲音沙啞,低沉,略有怒意。像是沉浸在一種不太復甦的酒醉狀態中,他並沒有看元祐和王軍,拿起手邊的酒罈便往嘴裡灌。而此時,他身側的案几上,也不是往日成堆的公牘,而是

一罈又一罈的烈酒。他的眸中,也不是指揮若定,殺伐武斷的肅色,而是離愁與疼痛生生薰出來的悲悼。

「孃的,你究竟喝了幾許啊,可燻死小爺了。」

元祐與他關係差別,在這營中,說話也是很不客氣的。他死勁扇著空氣裡的酒味,一把過去揪過燕有望的胳膊,從他手上搶過酒罈,「嘭」一聲摔在地上,而後用力扼住他的肩膀,垂頭與他對視,「我就新鮮了,天祿,你奈何還沒有醉死了事?」

燕有望眯了眯眼,冷冷掃他一眼,想要說話,卻不由得咳嗽起來。

咳了好一陣,王軍疼愛得過去為他拍著後背,元祐卻瞪了一眼,放開他的肩膀。

「作吧,作死就好了。」

燕有望喉嚨沙啞,咳得激烈,好一陣才停下來。

再出口的聲音,像從喉間擠出來的,低沉,壓制。

「沒有謝銘月訊息嗎?」

除了上陣殺敵,有人湊近他,他便拿這句話問人。

即使是王軍與元祐早已習慣了他的調調,或是未免感傷。

燕有望這平生,決勝千里,計劃精巧,從未失過手。這一次,他在靈璧使出的苦肉計,卻沒有見效,泰王妃愣是無影無蹤,半點訊息都無。如許的結果,似是擊垮了燕有望的信心,他的鬥志也一日比一日渙散。歷來沒有吃過敗仗的他,這一仗,明燕輸了——不是輸在耿三友手裡,而是他的女人。

看著他半醉半醒卻滿帶冀望的眼,他們曉得自己的回覆,終於要令他掃興,因此不答。王軍默默地撤掉了他的酒罈,為他倒了一盅熱水,又讓謝越把熬好的湯藥端了進入,塞到他的手上。

「爺,吃了藥,早些歇吧。」

「不喝。」燕有望嫌棄的擺手,「謝銘月的藥,是不苦的。」

有不苦的藥?不苦的是心吧。

王軍暗歎一聲,「爺,你這是何苦?」

他在問,燕有望卻明燕沒有聽他,他揉著額頭,厲色的目光,似影似幻,又像是剛從夢裡醒來普通,神態有些遊離,被酒精燒過的大腦,也有剎時的忘形。

「我夢見謝銘月了。她在怪我。」

元祐拍著自己的腦門兒,無力地坐下來,一動也不動,懶得再與他說半句。

王軍性格好得多,他探了探湯藥的溫度,像哄孩子似的,又把藥碗塞到他的手裡,輕鬆地道,「王妃哪裡會怪爺?我們都曉得的,王妃對爺很好。平常這個節令,爺如果不在府裡,王妃便會早早開好方劑,警察熬好防暑的中藥,給同事們夥都喝。但給爺留的藥,都是她親身去熬的……另有,王妃是一個不讓男子的佳,過去是不下廚的,也很煩做那些瑣事,但她逐日都下廚,明著說是為了小郡主,可每次的菜式,都有爺稀飯吃的那一口……另有空隙時,王妃給小郡主講的段子,段子裡呀,會有怪獸,有魔王,但每次的結局,那些東西都是被爺打死的。小郡主說爺是大英豪,王妃便很雀躍。在她的內心,爺也是大英豪……」

王軍說得很慢,宛若帶了一絲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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