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江山(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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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焉,他先笑了。幾乎無分解的,他捋了下她腮邊的發,「也不知什麼時候起,我沒有辣麼恨了,也很少做噩夢了,尤其是與阿星在兀良汗那兩年,每每也可以像他人那樣,安平穩穩地睡到天明。其時的夢裡,每每發現的是你的臉,雖然你老是兇巴巴,不給我好表情……但我是稀飯的,稀飯你……如許的同事。」
謝銘月看著他,僵化了很久的身子,逐步鬆緩。
「有你這個同事,我也很雀躍。」
「好。」魏崢緩緩笑開,狹長的眼珠閃著魅惑的光芒,「那我們便做一輩子的同事。」
謝銘月抿著嘴巴,憋了一肚子的話,可很終也惟有一句感傷。
「與一個妖孽做同事,我這命也夠苦的。」
「是,挺苦的。」魏崢跟著笑,一字一句道,「尤其或是比你長得美的妖孽。」
謝銘月側眸,「……」
齊眉山,晉虎帳地。
夜半時候,是守禦很為嚴實之時。
連續幾日與南軍的短兵相接,各有傷亡,但由於營中關於「垓下之戰」將在大晏重演的壞話,未免讓軍心惶惶,難以安謐。將士們面上雖不說,可齊眉山即將被晉軍合圍,泰王卻因泰王妃的出走,全日低沉頹廢的訊息,仍讓他們少了少許鬥志。
自古「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打仗靠士氣,士氣靠將領。
燕有望的不敗神話,素來都是晉軍將士敢於歷盡艱險的牢固基石,他如果沒了戰鬥力,底下的人哪裡來的膽兒去打仗?
涼爽的夜風中,王軍與元祐披特佩刀,卻一身的熱汗。他們在各個大營走了一圈,與將士們說談笑笑,一來穩定軍心,二來也趁便讓他們曉得泰王對靈璧之戰,有實足的控制,早已成竹在胸。尤其晉軍現在霸佔了齊眉山的防備要塞,易守難攻,要摒擋耿三友龜孫子,即是泰王不脫手,就他倆也夠夠的了。
看兩位將軍雄姿振作,將士們信心大增。
可元祐與王軍的肚子裡,卻完全不是辣麼回事兒。
灑脫是假的,無憂無慮才是真的。
從營裡迴歸,他們去了燕有望的中軍大帳。
帳裡頭黑魆魆的,沒有點燈,一絲光線都沒有。如果不是他們目力好,很難發現坐在案几反面一動不動的那片面。元祐咳嗽一聲,扇了扇滿帳子的酒氣,皺眉走過去。
「天祿,你奈何不點燈?」
說罷他又扭頭,低吼,「謝越!你死哪去了?」
謝越「噯」了一聲,苦巴巴跑進入,瞥著燕有望,嗓子發虛。
「奴才,奴才……唉,是主子說,主子說不要的。」
「嗤」一聲,元祐揮手,「滾開吧。」
幾片面在門口喧囂,燕有望卻毫無反饋。
他若無其事地坐在案几後的椅子上,宛若與黑暗融為了一體。
元祐搖頭叉腰浩嘆短嘆,王軍卻是動作主義者,在他嗔怪的時候,已經把房子裡的油燈點亮了。可不亮不曉得,一亮嚇一跳。只見燕有望閒坐在椅子上,鬍子拉碴,眼窩深陷,面色蒼燕,英挺俊拔的嘴臉枯竭不勝,冷硬豪氣也被鬱悶熬煎得冷鷙陰沉,就像杵了一尊活閻王在那邊。他整片面沒有生氣,沒有殺氣,惟有酒氣。
王軍上前,躬身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