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章 取而代之三十九(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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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中雖說要「捉女幹」,可是再給他十倍的膽子,卻也不敢,但好奇心大起,決不肯就此放下斷腳而走。
向著聲音來處躡手躡腳走了幾步,每一步都輕輕提起,極慢極慢的放下,以防踏到枯枝,發出聲響。
只聽那男人哼了一聲,說道:「只怕事情有變。你既知這小鬼十分滑溜,怎地讓阿燕獨自帶他去?」
方宇心道:「原來你是在說你老子。」
只聽太后道:「阿燕的武功高他十倍,人又機警,步步提防,哪會出事?多半那部經書放在遠處,阿燕押了小鬼去拿去了。」
那男人道:「能夠拿到經書,自然很好,否則的話,哼哼!」
這人語氣嚴峻,對太后如此說話,實是無禮已極。
方宇越來越奇怪:「天下有誰能對她這般說話?難道老皇帝從五臺山回來了?」
想到順治皇帝回宮,大為興奮,心想定將有齣好戲上演。奇怪的是,附近竟沒一名宮女太監,敢敢都給太后遣開了。
聽得太后說道:「你知道我已盡力而為。我這樣的身分,總不能親自押著個小太監,在宮裡走來走去。我踏出慈寧宮一步,宮女太監就跟了一大串,還能辦什麼事?」
那男人道:「你不能等到天黑再押他去嗎?你在這裡,什麼形跡也不能露。」
那男人冷笑道:「遇到這等大事,還管什麼?我知道,你不肯通知我,是怕我搶了你的功勞。」
太后道:「有什麼好搶的?有功勞是這樣,沒功勞也是這樣。只求太平無事的多捱上一年罷了。」語氣中充滿怨懟。
方宇若不是清清楚楚認得太后的聲音,定會當作是個老宮女在給人責怪埋怨。
那兩人的說話都壓低了嗓子,但相距既近,靜夜中別無其他聲音,決無聽錯之理,聽他二人說什麼「搶了功勞」,那麼這男子又不是順治皇帝了。
他的好奇再也無法抑制,慢慢爬到窗邊,從窗縫向內張去。這般站在窗外偷看,他在麗春院自幼練得熟了,心道:「從前我偷看瘟生嫖我媽媽,今晚偷看老女人接客。」
只見太后側身坐在椅上,一個宮女雙手負在身後,在房中踱步,此外更無旁人,心想:「那男人卻到哪裡去了?」
只見那宮女轉過身來,說道:「不等了,我去瞧瞧。」
她一開口,方宇嚇了一跳,原來這宮女一口男嗓,剛才就是她在說話。方宇在窗縫中只瞧得到她胸口,瞧不見她臉。
太后道:「我和你去。」
那宮女冷笑道:「你就是不放心。」
太后道:「那又有什麼不放心了?我疑心阿燕有什麼古怪,咱二人聯手,容易制她。
」
那宮女道:「嗯,那也不可不防,別在陰溝裡翻船。這就去罷。」
太后點點頭,走到床邊,掀開被褥,又揭起一塊木塊來,燭光下青光一閃,手中已多了一柄短劍,將短劍插入劍銷,放在懷中。
方宇心想:「原來老女人床上還有這麼個機關。她是防人行刺,短劍不插在劍鞘之中,那是伸手一抓,拿劍就可殺人,用不著從鞘中拔出。萬分緊急的當兒,可差不起這一眨眼眼的時刻。」
只見太后和那宮女走出寢殿,虛掩殿門,出了慈寧宮,房中燭火也不吹熄,韋不寶心想:「我將這對豬蹄放在她床上那個機關之中,待會她還短劍,忽然摸到這對豬腳,管教她嚇得死去活來。」
只見這主意妙不可言,當即閃身進屋,掀開被褥,見床板上有個小銅環,伸指一拉,一塊闊約一尺,長約二尺的木板應手而起。
下面是個長方形的暗格,赫然放著三部經書,正是他曾見過的「四十二章經」。兩部他在鰲拜府中所抄得,原來放經書的玉匣已不在了。
另有一部封皮是白綢子的,那晚聽海老公與太后說話,說順治皇帝送給董鄂妃一總經書,太后殺了董鄂妃後據為已有,料想就是這部了。
方宇大喜,心想:「這些經書不知有什麼屁用,人人都這等看重。老子這就來個順手牽羊,把老女人氣個半死。」
當即取出三部經書,塞入懷裡。將柳燕那雙腳從長袍中抖入暗格,蓋上木板,放好被褥,將長袍踢入床底,正要轉身出外,忽聽得外房門呀的一聲響,有人推門而進。
這一下當真嚇得魂飛天外,哪料到太后和那宮女回來得這樣快,想也想不及,一低頭便鑽入床底,心中只是叫苦。
只盼太后忘記了什麼東西,回來拿了又去找自己,又盼她所忘記的東西並非放在被褥下的暗格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