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九十七章 夏閣老官拜上柱國,戴康飛計賺汪青峰(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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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這個局面,一時間,讓他實在頭疼。
正在他來回踱步的時候,外面有門子進來,說是市舶太監使人來請,說是備下酒宴,專門請老爺吃酒。
汪青峰一聽,心說市舶司那小太監,找我吃酒作甚?
當下,他叫來幕僚,就問,那市舶司小太監請我吃酒,你覺得這是為何?
他一口一個小太監,那是因為,嘉靖初年,市舶司被罷過,那時候嘉靖剛做天子,張璁、桂萼雖然依附他,卻絕不是跪舔。
這兩人是讀書人,讀書人依附天子,自然是為了權力,好一展胸中的抱負。
所謂聖天子垂拱而治,什麼叫垂拱而治?不就是做偶像麼,你在上面乖乖擺擺樣子,這天下俺們讀書種子說了算。
所以嘉靖一朝,太監和錦衣衛都被抑制得厲害,廠衛勢力實在凋零。
像是廣東市舶司,【市舶革去中官,船至澳,遣各府佐縣有廉幹者往抽分貨物】被罷免後,依附在府縣之下,歸海道和府縣共同管理。
等嘉靖後來明白過來,為時已晚,也就是說,別看市舶太監是個四品,實際上,權力非常小,真要有太監敢胡作為非,理論上,文官就可以喊一聲,市舶歸府縣和海道管轄,此乃祖宗成法。
至於這個祖宗成法才頒佈不到二十年,這個,文官們不管的,他們完全可以說,因例成循,古已有之。
當然,理論上是一回事,現實裡面,真敢硬懟太監的文官其實不多,畢竟,司禮監不是擺設,那【披紅】的權力可不是說著玩兒的。
祝真仙才二十來歲,在汪青峰眼中,不過【去勢呵卵】的倖進小兒,加之市舶司理論上是歸他管轄,故此私下就稱之為小太監。
幕僚沉吟,就說:“市舶太監倒也收斂,從來不壞東翁的事情,如今請東翁吃酒,怕不是,瞧出了東翁之意?想要從中秋風一二?”
汪青峰一聽,未免冷笑,“倖進小兒,也敢打老爺我的秋風,誰給了他膽子?”
幕僚就勸他,“東翁,我聽說,這市舶太監的乾爹是司禮監秉筆太監黃錦,東翁日後要入閣參與機務,免不得要與司禮監打交道,和黃錦交好,卻也不是壞事……”
這話一說,汪青峰頓時大喜,其實他心知肚明,他又不是翰林院庶吉士出身,怎麼可能入閣?
但是,這等話,誰不愛聽?
想想也對,何必得罪太監,此等人,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當下他摸了摸上唇鬍髭,淡淡就說道:“也罷,老爺我便於那小兒一個面子。”
“東翁。”幕僚趕緊就繼續說道:“趁此機會,可挑唆市舶太監出面,敲詐夷商,到時候夷商來哭訴,東翁正好行事。”
汪青峰一聽,也對,既然周如芝那無膽小人不敢,叫那小太監出面,卻也不錯。
當下他便換了一身便服,乘了頂轎子,就往市舶司衙門去了。
到了市舶司衙門,汪青峰剛落轎,便聽見裡面絲竹宛然,他未免摸著鬍髭嘴角一撇,心說這小太監倒也下功夫。
正想著,裡面祝真仙穿著太監們的工作服,也就是蟒袍,匆匆而來,“汪大人,咱家久待了,快請快請……”說著,伸手就拽他入內。
汪青峰近乎飢渴地看著祝真仙身上的蟒袍,這時節,太監著蟒已經是常態,有些侍郎尚書之流也穿,已經不算甚麼太僭越的事情,皇帝一般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當看不見了。
儘管如此,汪青峰一個四品的道元,卻還不敢犯忌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