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就在這時,朱大典又想到了一點。

如今以楊嗣昌為首的潞王系人馬討伐福王系正急,若是得此人相助,定然勢如破竹。

想到此處,他不由許諾道:“此事若成,本督自會稟報陛下和楊閣老,到時候拜將封爵,亦可期也!”

“如此,那末將就承軍門吉言,先謝過了!”那陳洪範聞言大喜,不由連忙拜道。

待到兩人計較已定,那陳洪範便辭別了朱大典,前往登來。

登來即登州和來州的簡稱,位於魯東丘陵地區,大致位於後世山東半島區域,與遼東半島隔海相望。

由於後金崛起於遼東,明廷便在這裡設立水師,以便牽制遼東。

等到陳洪範趕到了登州,招來了副使黃孫茂、副總兵金日觀、白登庸三人,把自己計劃詳細和他們述說了一遍。

眾人沉吟了片刻,黃孫茂率先開口道:“正好這幾日我們剛剛得到訊息,‘順賊’出兵遼東,全賴水師運送糧草。”

“不如我等趁機斷其水路,讓其十萬大軍坐以待斃,使其無力南下!”

“黃副使此言差矣!”不意黃孫茂話音剛落,副總兵白登庸卻反駁道。

“‘順賊’與東虜相爭,與我何干?即便勉力為之,亦屬吃力不討好之事。”

“既然如此,我等何不脅其京津,令其朝夕難安,不敢南顧耶?”

“哦?不知金副將如何看法?”陳洪範眼見兵備副使黃孫茂和白登庸爭執了起來,不由開口向副總兵金日觀問道。

“一切......一切單憑總兵做主!”金日觀猶豫了一下,猜度一番,這才開口道。

“黃副使此計雖好,奈何遠水不解近渴!”陳洪範見金日觀並無反對之意,這才開口道。

“如今青州城危在旦夕,朝廷又紛擾不定。即便‘順賊’兵敗遼東,與我何涉焉?”

陳洪範的想法很簡單,就是釜底抽薪,攻其所必救。

京畿地區影響巨大,一旦自己的水師出現在附近海面上就由不得義軍不召回人馬。

只要張順召回了人馬,那麼青州之圍可解,自己的目的就達到了。

“這……這倒是!”兵備副使黃孫茂聞言沉吟了片刻,不得不承認道。

如果依照他的辦法,斷絕義軍海上運輸線,固然會對義軍遼東戰略造成沉重打擊。

但是終究是一件為他人做嫁衣的事情,完全沒有必要多此一舉。

那陳洪範眼見兵備副使黃孫茂贊同了自己的看法,這才高興道:“既然如此,那就有勞黃副使督水師一支,前往討賊去了。”

“恭敬不如從命!”那黃孫茂聞言皺了皺眉頭,最終還是站起來領命道。

他是兵備副使,能夠指揮副總兵一下的遊擊、參將作戰。

“好,那你就率領王遊擊、柏副將、劉副將和吳參將等營人馬出擊!”陳洪範不由繼續下令道。

“大小船隻與你二百艘,務必擊敗天津水師,然後再燒殺一番,鬧得京畿人心惶惶,便是一大功!”

別看這陳洪範派出去的將領很多,其實除了王遊擊麾下兩千兵以外,其他參將、副將不過各領數百人罷了。

就憑這三千兵,若想攻下天津,進而威脅京師,那自然無異於痴人說夢。

但是,如果能夠趁著義軍防備空虛,在天津燒殺一番,定能引得京師震恐,從政治上嚴重打擊張順的威望,進而引起一些野心家蠢蠢欲動。

到時候,無論張順願意還是不願意,就必須調集大軍佈防,以消解登來水師造成的威脅,那麼及及可危的山東便能趁機喘一口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