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現在確定不了敵我關係,自然就無法制定相應對策。

谷“賑濟自然是賑濟自己人,大明的土司遭災了,與我何干?”張順不由冷笑道。

正所謂“畏威而不懷德”,如今義軍自個糧食都不夠吃,自己哪裡有那閒心去管他們?

“這......這似乎不太仁義,不利於籠絡番人......”呂維祺不由提醒道。

“不必了!”張順擺了擺手道,“仁施於己,威加於敵,內外之別也!”

“仁施於敵,威加於己,是謂內殘外忍,非王者之德!”

我叫舜王,又不叫聖母,你激動什麼!

好吧,你是君主,你說了算!

呂維祺無奈的搖了搖頭,不由又請示道:“原本計劃西安府徵收糧賦、子粒能徵收一百零七萬餘石,實際徵收糧賦三十一萬五千餘石,子粒五十萬石,再加上張三百購入三十萬石,實際收入一百一十一萬石。”

“糧賦這塊有三五萬石要麼和魚鱗冊不符,要麼農戶逃亡去了,無法徵收。”

“子粒剩下二十二萬石,有的打了欠條,秋收補上;有的拒不繳納,需要一一強制收繳。”

“現在榆林鎮軍餉到年底需要支付二十一萬石,延安府救災需要二十萬石,其他軍餉需要四十五萬石。”

“蘭州、河州和狄道縣救災亦需要三五萬石,還有各種運輸,路途消耗十五萬石。”

“官吏放發俸祿十餘萬石,實則至年底還要倒虧五萬石。”

“至於軍隊訓練、鎧甲、武器裝備等一應事務,只得耗費義軍銀兩。”

“自舜王入關以來,先後沒收秦藩、韓藩、慶藩財貨合計一百五十三萬餘兩,其中肅藩財貨田莊皆留甘肅巡撫張應辰支配,不曾上報上來。”

“這其中購糧用去四十萬兩,王徵、張都督打造鎧甲、武器支取二十三萬兩,日常訓練耗費近十餘萬兩。”

“義軍賞銀又先後用去三萬兩,如今只剩七十萬兩。”

“若是秋糧徵收再不如意,吾恐義軍兵馬雖眾,卻坐困陝西矣!”

什麼意思?

其實呂維祺在委婉的告訴張順,陝西根本養不了這麼多兵您老趕快想個辦法吧。

今年能撐下來,是因為沒收諸王府的財產,補貼進去了八十三萬紋銀,這才勉強收支平衡。

但是,過完年以後怎麼辦?士卒百姓嗷嗷待哺,官吏、將軍坐等俸祿,究竟怎樣才能開源節流?

農業社會和後世工業社會截然不同。

糧食一年收種有時,天下田畝皆有定數,無論你怎麼激勵、刺激,實際產量都有一個上限。

原本這個上限因為天災人禍,已經降低到一個可怕的低點。

結果這兩年又經過張順一通亂戰,外加“糧食戰”一通亂購,導致天下糧價徹底放飛了自我。

如今不僅後金、京師糧價飛漲,連義軍購糧之事也受到了一定影響。

若是再不想辦法,恐怕明年陝西饑民又要起兵反抗義軍的統治了。

“不妨事!”張順擺了擺手道,“如今西安府屯田已經清理的差不多了,執行之事交給徐全吧!”

“我準備調張伯鯨、李自成去延安、慶陽和綏德清理屯田。”

“此三處差不多有三萬頃,差不多可徵收子粒四十萬石,庶幾足榆林之用矣。”

“除此之外,寧夏、固原二鎮屯田頗多,皆可一一清理一番!”

“我還不信偌大個陝西,還能養不活二十萬精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