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民以食為天(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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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歲靖邊大旱,赤地千里,民飢死者十之八九,人相食!”
“耀州旱,去冬無雪,今冬無雨,麥苗盡死,瘟疫亦甚。”
“今夏蘭州飢,狄、河皆荒,餓死甚多!”
......
呂維祺面目沉重的向張順一字一句彙報道,“還有延安等地,舜王已經親眼目睹,臣就不再多嘴了。”
靖邊就是隸屬於榆林鎮的靖邊營,和被神一元殺了杜文煥全家的寧塞營相去不遠。
而耀州則是先前張順仔細考察過之處,沒想到形勢居然如此嚴峻。
“靖邊和耀州還好。”張順嘆了口氣道,“我已經下令把耀州和同官縣作為接收安置流民的前線,由宋企郊、石長生專管此事。”
“不過先生還得為我草擬一份命令,特意強調一下耀州救災和補耕之事。”
“張慎言送來的番薯和老農到了,儘快為我派往耀州、延安等地。”
“地裡給我種上粟米,山溝邊角都給我種上番薯,山上給我撒上苜蓿和蓬草種子,務必以救荒、救災為第一要務!”
粟米畝產才一百多斤,但是相對於小麥、青稞等作物而言,特別耐旱,能夠保證乾旱之時能有一個基本的收成。
而番薯根據今年在河洛種植經驗來看,除了量大管飽又長得快以外,還有一個不懼蝗蟲的特性,也能夠彌補主糧的不足。
至於苜蓿和蓬草,雖然不是給人吃的東西,但是至少比啃樹皮、吃觀音土強多了。
關鍵時候能夠活人性命,就是最大的善政。
“舜王殿下,這下令種植粟米、番薯還行,但是讓百姓種苜蓿、蓬草而食,它好說不好聽啊!”呂維祺猶豫了一下,不由提醒道。
比如一個簡單的例子,回頭史書上要是來一句,“秦王方據秦地,延安、耀州大飢,民以苜蓿、蓬草為食”,這話聽起來還不如“歲大飢,民多死”好聽呢。
張順聞言氣了個半死,不由張口斥責道:“大丈夫行於天地間,但求問心無愧,豈可因虛名浮利而置百姓身家性命於不顧!”
“對了,一會兒幫我草擬命令的時候,問一問那宋企郊,為何本王在耀州之時,他不曾向我彙報過旱情!”
這幫人不求無功,但求無過,難道真準備換個名號,繼續在我麾下充當“裱糊匠”不成?
“臣曉得了!”呂維祺聞言不由諾諾。
“靖邊那塊下令給盧象升,讓他從榆林調集一些糧食進行賑濟!”張順皺了皺眉頭道。
“蘭州、河州和狄道三處,讓臨洮總兵張應昌呼叫部分軍糧,儘快賑濟。”
“缺額先從屯田較多的秦州呼叫一些,餘則從新徵糧賦中補齊!”
“那......那個張應昌有奏,河州番漢摻雜,地處夏夷交界,諸番人土司未服,不知如何應之?”呂維祺聞言從袖子裡抽出一本疏牘,連忙遞給張順道。
“哦?”張順開啟粗略的看了兩眼,頓時便明白怎麼回事兒了。
原來這時代通往藏地有兩條路線,一條是走四川龍安府,經松潘軍民指揮使司往西到達原朵甘都指揮使司駐地。
而另一條便是走臨洮府,經河州、歸德守禦千戶所,沿黃河河谷往南進入原朵甘都指揮使司駐地。
這河州就是陝西進入藏地的門戶,同時也是茶馬交易的重要節點。
歷史上元朝管理藏地三大機構之一——吐蕃等處宣慰使司都元帥府便設定在此處,後來洪武三年衛國公鄧愈攻克河州以後,“番酋日至”,“或以元時舊職投誠,或率所部歸命”。
如今義軍已經佔據了河州,卻因為張順沒有帶領大軍威逼,所以這些人便裝聾作啞,繼續遙領大明官職,不曾上表歸附。
“此事容後再議,且論救災之事!”張順心裡盤算半晌,不由把話題拉回來道。
茲事體大,不僅涉及河湟之地,還涉及到甘肅的掌控以及邊地番漢民族問題。
必須以武力為後盾,以熟知番漢民情之人為干將,方可一舉徹底解決這兩處隱患。
“那河州賑糧的發放?”呂維祺不由請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