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頂:“嗐,這不是急著把酒弄出來麼。”

“行,來吧。”看著老高那幾個去了前院,寧維則方才不緊不慢地指揮起來。

“這木薯酒跟高粱酒一樣,也是用罈子釀。”寧維則又開始點起名來:“大牛,去摻料,三斤木薯一斤糯米。石頭,你去打井水來,兩斤料一斤水。”

眼看著料放得差不多,寧維則又指點著放了酒麴,讓他們拿棍子把料拌勻,這才封了缸。

“八天左右開啟看看,一般要八到十二天。”

劉大牛一臉敬佩地看著寧維則,連連點頭:“好的東家,記下了。”

寧維則看著夥計們操作時略微有些鬆散的樣子,突然敲了敲蒸鍋。鐺鐺的聲音穿透力極強,一下子就把夥計們的注意力都集中了起來。

“這些話你們一定要記住。我一直說這木薯酒有毒,不是騙你們的。若是在制酒和蒸酒的時候,感覺辣眼睛或者嗆鼻子,千萬不要再繼續了,馬上離開這個院子,等味道散了再回來。”

看寧維則說得鄭重,夥計們都牢牢記下,心裡也是感念寧維則。

他們在旁的作坊裡也聽說過類似的事情,夥計們幹著幹著活,感覺身體不太舒服。東家只是愛惜自己的財物,硬是讓夥計們頂住。像是大牛家村裡就有個老劉頭,當年因為這種事落了殘疾,後來東家只給了三兩銀子,就把他從鋪子裡攆了出來。

寧維則沒工夫管他們想什麼,她拉著談志賓走到一旁:“談先生,我過幾天就要去京城了,這木薯酒的事還得麻煩您盯著。”

談志賓瞟了她一眼:“不是早就說過了?”

“不是,怨我沒說清楚。”寧維則嘿嘿一樂:“頭幾鍋,您多盯著點。若是這酒毒性太大,咱們做木薯酒恐怕還是要挪到城外去找個地方才好。而若是能留在城裡,最好能趁咱們的純糧酒賣了錢之後,就把附近這幾家鋪面都買下來,省得影響他們。”

談志賓虛點了寧維則的鼻子一下:“你這丫頭啊,想得全,還心善!行了,我知道了,放心吧。”

跟著夥計們折騰到中午,寧維則這才和談志賓離開釀酒坊。談志賓拎走了一罈新蒸好的高粱酒,笑得見牙不見眼。

“對了,談先生,那赤焰果是從哪裡買來的,我想要些。”寧維則突然想到昨日沒來得及問的事情。

談志賓心情大好,直接前面帶路:“滄海行的新鮮貨,我帶你過去,走。”

看在談志賓的面子上,寧維則倒是沒花太多錢,就把剩下的一袋子赤焰果全給包圓了。

寧維則看著這不大不小的袋子,倒還有些可惜地咂了咂嘴:“談先生,借您家裡廚房一用?”

支使著談家的僕役把幾種辣椒徹底分開,每種都挑了一半出來,把辣椒籽取出來留種試種。剩下的有用小磨研成辣椒麵的,也有整個留下準備入菜的。

“談先生,我包一小包帶走路上吃,剩下的不如給您做成紅油,如何?”

談志賓知道這是她要離開東紹了,想再給自己留點東西,呵呵一笑:“行,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

寧維則想了想:“我看您喜歡帶辣的香濃,伯母倒是更傾向於純粹的辣。這樣,我給您熬份紅油,再給伯母做份油辣子吧。”

紅油和油辣子,乍一看上去差不多,實際上裡面的用料差異可大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