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遠橋就是人精,可是明白這些文官的小算盤。

他們明面上,打的就是為天下穩定的口號,事實上還是為了他們所在的文官集團謀利益。

與士大夫共治天下,這真不是開玩笑的,而是真正的把天下平分。

如果是皇家的天下,一切都由皇帝說了,與士大夫共治天下以後,一切都得按規矩來,皇帝都必須遵守規矩,比如說當年的嘉靖皇帝,他想叫誰做爹,得按禮制來,不能誰是你親生的,誰就是你爹。

萬曆皇帝與大臣們鬥了幾十年,氣的二十八年不上朝,也是因為他想立心愛的兒子為太子,卻被大臣們所抯,因為大臣們認為,這與祖宗家法不符。

連這些東西,皇帝都沒辦法做到,更不用說做其他更大的事情了,可以這般講,一條與士大夫共治天下,就差不多把皇帝,限制在了紫禁城之中。

這時候的天下,可不是一家一姓人的天下,而是天下人的天下,大家都可以管,而皇帝的家事,也就不是皇帝的事情,而是天下的事情,天下人都可以管。

如此一來,皇帝就會真正的變成,政令不出紫禁城,他們這些第一代,第二代的皇帝還好一點,子孫後代指不準會被人架空起來,就像唐朝後面的皇帝一樣,都被權臣和太監囚禁起來,一言廢立。

從國家的角度來說,錢謙益的建議是有利的,但是就劉氏家族的角度來說,這樣就是挖他們的牆角,十分的坑爹。

當然對方理由說的高大上,出發點是在為了天下萬民,天下百姓之福趾,劉遠橋也不敢懲治對方。

所以劉遠橋的做法,這就是把仕農工商並列,不分高低。

其實華夏軍一直也都在這麼的幹,士農工商,商人地位最低,但是華夏軍的劉氏家族,他們的核心人物,全部都出於商人之家,他的軍隊之中,多數人都是工匠和農民,無有功名者。

當初他任命六部尚書的時候,劉遠橋認為他就是唯才是舉,任用合適的人,而北方的大明,可是對他們進行了諷刺,在他的六部尚書之中,除了錢謙益之外,其他的都是平民百姓出身,都沒有功名,也都沒有什麼學識,他們稱之為雞犬升天,或者是跳樑小醜粉,墨登場。

劉遠橋不在乎對方怎麼看,在選用自己的助手的時候,只選能幫自己忙的,能用的,而不會在乎對方的出身怎麼樣。

像北方的大明,人事都講究資歷,凡事都講究論資排輩,結果這樣選出來的人,又有什麼用?

而且大明內閣就是國家最重要的組織,可以說內閣透過六部,掌管天下,但是他這些內閣的閣老,大多數都是清流詞臣出身,沒有當過管理官員,一直在翰林院裡面養望,十分的清貴,讓他們作詩作詞,做的是非常好,如果讓他們提出一些實際的管理方式,卻是沒有了。

這就讓他們培養出一些,眼高手低的官員,嘴上說的時候是天下無敵,身體力行去做的時候,就有心無力,劉遠橋就不想,自己國家的高官,也是這種人。

所以劉遠橋就做了規定,那便是要擔任部堂級的高官,首先必須有管理地方的經驗,學的就是以前宋朝的做法,欲制置天下,必先制置地方。

只有管理過地方,知道民間疾苦,知道天下百姓的需求,這才有能力應付繁重的工作。

華夏軍現在,才剛剛的崛起,百廢待興,所有的事情,都在等劉遠橋,樹立一個好的榜樣。

別人紛紛的對他進行了規勸,其實也是在樹立規矩,樹立榜樣,劉遠橋的天下,雖然是脫胎於大明,但是他卻不會凡事學大明。

大明的皇帝,就有一點點的改變都很難,因為他們有祖宗家法在約束著他們,任何與祖宗家法有衝突的事情,都是大逆不道,固步自封,不進則退。

但是華夏則不同了,他就是太祖,就是祖宗,是制定家法的人。

劉遠橋在決定家法的時候,還是一如既往的實行實用主義,只要能有利於他們的統治,有利於他們千秋萬代的,他就在採用,對國家不利的,他就不會採用。

比如說像是大明的用人之道,劉遠橋就非常的看不起,他可不想他的國家重臣,全部都是透過科舉出來,全部都是清流的詞臣,除了玩活,就沒有一點動手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