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師兄,能跟我說說為什麼那天會上臺嗎?”

黎心児不是那種崇拜英雄的小女生,雖然同為八荒,但是那天在場的八荒同門肯定還有,但偏偏韓師業站了出來。難道真的是為了那一半家產?還是真的喜歡自己?黎心児覺得很有必要搞清楚韓師業心中的真實想法,而且水心玉對妹妹來說也很重要,至於自己?

黎心児對將來真的嫁入神威堡一點不反感,雖然自己是天醫容心,但是現在這個時期醫者地位不是太好,而且神威堡老夫人也是自己的同門前輩,更何況韓師業是神威堡二弟子,自己在天香只是一個醫道高的弟子,武道上並無建樹,嫁給韓師業倒是自己高攀了。

“心児。”韓師業這次沒有用尊稱,“對於江湖兒女,或許我們倆緣分尚淺,但是我想讓你知道,我對你除了本身的那份喜歡,還摻雜了一份承諾,這個承諾我現在不能告訴你,事關重大,甚至有關你天香谷和整個江湖的動盪,我保證時機一到自會跟你詳說。”

黎心児聽到這句話,心裡其實隱隱不快的,畢竟韓師業有可能受制於那份承諾來喜歡自己,但是韓師業的那句承諾竟然牽扯天香谷的存亡,又讓黎心児很驚訝。

要知道,天香門人雖是女子,只有皇甫璇的外家弟子孫兆是男性,但是以醫入武的先決條件,讓天香很多女子都很漂亮,所以有很多弟子都選擇了嫁入其他勢力,這就造成了全天下近乎一半的江湖勢力都跟天香有牽連,而且是血脈牽連,還有,又有不少江湖人士遭遇病痛來天香谷求醫,這讓天香谷累積的人情數達到一個難以想象的高度,如果說八荒只有一個門派能存活,那最大可能是天香,天香是最沒有野心的門派,本身沒有威脅,而且人脈廣啊。

“師兄,真的不能說嗎?”

“心児,不能說,這件事我一直都在秘密進行,稍有不慎,我怕到時候整個大宋都會陷入空前危機。”

“啊——”黎心児不覺得韓師業會騙她,既然他不說,就有不說的道理。

“心児,襄陽城有什麼好玩的地方?”韓師業連忙轉移話題。

“去漢江吧。”黎心児也在天香十年,也想念家鄉的漢水之景了。

……

漢江,長江最大支流,與長江、黃河、淮河並稱江淮河漢,自古以來便是南北商人、文人雅客聚會地。從先秦時代開始就有記載:《詩經·周南·漢廣》裡就有“漢有遊女,不可求思。漢之廣矣,不可泳思。”《楚辭·九章》中也有“有鳥自南兮,來集漢北。”此外,整個民族的起源都是源於漢江。兩漢時期,劉邦發跡於漢中,劉秀興於棗陽,漢人、漢字、漢服種種文化都起源於漢江,黃河是整個華夏的搖籃,那麼漢江就是整個漢族的搖籃。

韓師業自幼在燕雲長大,這種水澤見過的實在不多,看到漢水的寬廣心裡頭也很震驚,反而黎心児一臉陶醉的模樣。

“心児,你說這整個漢江都是你家的?”

“這話倒也不錯,不過只是碼頭是,凡是南北水路客商,凡是要經過漢江口,就必須我黎家點頭。”

“那你家豈不是山大王?專門收買路財的?”

“什麼山大王,說的這麼難聽。”黎心児反駁道,“我爹當初弄這麼大產業時,我還在天香谷,聽我爹說,當時他只是一家碼頭的老闆,而且當時也只有六品的境界,在俗世中這境界很不錯了,因此人緣也不錯。後來來了一窩水寇,從北方沿著漢水源頭來到襄陽,看到這裡水路繁華便要當這裡的土皇帝。我爹他們自然不幹,碼頭老闆便以我爹為首向水寇宣戰。”

黎心児一臉自豪的說著,看著這漢江水,眼中盡是情義。

“那後來呢?”韓師業問道。

“後來啊,我爹他們雖然是本土的,但是那群水口異常強大,水寇的大當家已經是七品初級了,官府也不敢管。可是誰想到,我爹在那段期間幾乎一天一個步伐,不到一個月,從六品中級跳到了七品,與大當家在前面不遠處的漢江口決戰。我爹後來贏了他,大當家也被官府抓進了大牢,但是那群小水寇卻逃了不少。”

“那群小水寇竟然還不安分,各自為營,專門來劫掠往來商家。沒辦法,大家都尊爹為首,將所有的碼頭合併,變成一個聯盟,我爹就是盟主,我爹專門給各碼頭負責安全,久而久之,這一方水路黑白兩道都響起了我爹的名諱,從那個時候開始黎家在漢江口的地位是舉足輕重的,南北往來的商船上面只要有黎家的人,水寇就不敢動,要不然就會被劫!”

“水寇這麼嚴重,官府就沒想過要抓嗎?”韓師業很疑惑?

“韓師兄,你覺得人心怎麼樣?”黎心児反問韓師業。

“人心?”韓師業想了想,正要回答,便被黎心児搶過話去。

“人心都是貪婪的,雖然眼下是太平盛世,但是大宋強敵環伺,襄陽城雖處大宋內部,但是誰也不能保證明天會不會有敵國軍打到這裡,所以很多人都會鋌而走險,落草為寇來快速積累財富,那些當官的也是這樣,不斷地欺負百姓獲取利益,要不然這些水寇官府一抓就抓了近十年還沒抓完。”

“那黎老爺為什麼不告誡所有水寇漢江口不許作亂?”韓師業漸漸佩服起黎世琛這個人,當官的不作為,自己與強敵鬥爭了這麼多年。

“我也問過我爹,我爹說,這麼些年,有一些碼頭已經暗中與水寇勾結在一起。”

“這麼無恥?”韓師業訝然。

“所以人心都是貪婪的。而且來往客商隨便亂用我爹的名諱運輸一些不乾淨的東西,我爹也難辭其咎,所以後來我爹對所有水商說,凡是向經過漢江口的,都可以來黎府報到,黎府查探清楚貨物之後,專門派人護送離開漢江。”

“是啊,人心!都是貪婪的!令尊如果什麼事都要管反而變相觸怒了某些官府的利益,唉!”韓師業對於這不爭的事實很憤慨,卻也無能為力。雖然黎家在漢江口一帶算是土皇帝,但是黎家也的確盡責任了,水寇怎麼可能除的乾淨,今天沒了,明天又有人落草了。

“心児,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